她的病生于心,痛于故,恨于己。
霍檀眼眶泛红,紧紧攥着拳头,却没有开口,让桃绯把事情讲完。
“小少爷过来看望过夫人几次,可每一次见到小少爷夫人都要哭泣,小少爷就不敢来了。
”
因为看到他,会想起早夭的崔云岚。
霍檀听到桃绯这样说,下意识开口:“她为何要怨恨自己?”
明明这一切都是意外,身边人的离去也并非她所害,但崔云昭还是这样怨恨着自己,并且让自己病入膏肓。
桃绯抬起眼眸,忽然有些怨。
不为自己,只为崔云昭。
无论霍檀是什么身份,无论他现在是谁,可崔云昭到了今日的地步,霍檀也是因由之一。
“陛下,”桃绯说了这两个字,沉沉笑了一下,又有些嘲讽地道,“陛下。
”
“陛下,我们家小姐未出嫁之前,并非如此。
”
桃绯流着泪,一字一顿道:“她温婉,善良,聪慧,从小饱读诗书,博闻强识,是崔氏这一代最优秀的小姐。
”
“即便老夫人和老爷过世,她那时尚且年幼,却肩负起的长姐的责任,努力保护教导二小姐和小少爷。
”
“她从来都不软弱。
”
“即便被家主……嫁来霍氏,嫁给陛下,她其实也没有多少怨言。
”
“门不当,户不对,只要人是对的,就能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
“奴婢知道,陛下前程似锦,小姐当年不说,心里却很明白,也一心盼着陛下能得偿所愿。
”
“可是陛下,你常年不在家,不知道小姐日常都是如何过活,不知道她一日日枯坐在家中,只能把自己沉浸在书本里。
”
“身边没有至亲,没有朋友,就连说话也只能同奴婢们说,您不知道,那日子有多难过。
”
霍檀听着桃绯一字一句,整个人甚至都是恍惚的。
这些苦楚,这些冷寂,崔云昭从来都没有说过。
每次回家,迎接他的都是崔云昭淡笑的面庞。
后来两人感情越发冷淡,整日说不上一句话,霍檀以为她不愿嫁给他,从来没有问过,她因何而不快。
她从未索要过任何承诺,霍檀以为她都懂得,所以从来没有主动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