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他又如何活该,云云。
到最后,话题拐到回忆上,他死命按着额头的神经,说起私奔前的故事:我是想去的,但那天晚上,雅菱爸妈来找我,他们两个老的一看到我,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他们女儿。
就那个瞬间,我想清楚了。
我什么都没有,可雅菱不是,从小到大,她家里人都当她宝一样对待。
贫贱夫妻百事哀,情啊爱啊,不够的,她跟着我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何必让她跟着我吃这个看得见的苦头。
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让她走。
她去台湾之后,我忍着不给她打电话,因为我晓得,只要一通电话,以她的个性,必定抛开一切跑回来。
我不能这样。
现在不也蛮好?她离婚官司打得那么漂亮,存了厚厚一笔养老金,不用担心未来的日子。
对我,恨就恨吧,当初如果我们在一起,她如今肯定是边吃苦边恨我,痛苦翻倍了。
所以有时候放手,才有新的路可以走唉,怪了,今晚在天天,话真是特别多,小夏,就当阿哥瞎讲八讲,你听过拉倒,就不要说出去了。
夏天梁嘴巴牢靠,并未泄露分毫。
其实也不需要,有些事情,双方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承认。
或许胖阿姨真正怪的,是红福最终决定放下,而她放不下。
否则她不会在离婚后返沪,硬着头皮住进遇缘邨,守着一方小小的烟纸店,与对面的水果摊朝夕相对。
反对改造,固执地保存辛爱路原来的面貌,意味着她与他的过去没有消失。
她不肯离开这条马路,留下是为了向红福收数,收一笔谁也不知道欠多欠少的旧债。
如何舍得,都有感情的。
胖阿姨叹气,拎着三套盒饭离开。
夏天梁静静坐了片刻,站起来抹桌,没一会,兜里手机震动。
发信人熟悉又陌生:今天开门吗?
夏天梁手指动一动,回复:还开着。
半小时后,侯远侨登门拜访。
没提祝贺开业的礼物,隔得太久了,再说天天关门在即,送来也不适合。
他这趟并非有心打扰,原本是去隔壁的南襄路探望沈夕舟,听闻辛爱路近况之后,临时决定顺道弯来天天。
人都进门了,夏天梁拿出服务精神,问要不要吃点什么。
侯远侨说不用,夏天梁点点头,请他坐,再倒杯茶移过去。
察觉到他俩的谈话氛围,严青借口倒垃圾,将外场留给两人。
“徐老师呢?”侯远侨四周看一圈,询问。
“在家,涧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