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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朋友的婚礼,那种该有人陪她一起去、她却一个人去的场合。
他从没去过这种婚礼,但他知道她的反应。
她会低头、会沉默、会回避所有人的视线,然后一个人走进车里关门,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吞下所有不能说出口的情绪。
伦理、世俗、血缘。
那是她骨子里从未松过的线索,她越聪明,就越知道错在哪里,也就越无法饶恕自己。
而他正是那个错本身。
他从来不指望他们的关系可以被任何人理解。
但他知道,她在意。
她活在光里,而他不是。
她有履历、未来、社交、家人;他什么都没有,只有她。
他明白,自己就是她生命里那个不断往深里拖的黑洞。
沉时安无声地把茶杯放下,手指轻轻叩了两下杯沿。
“先生要我安排明天的早餐吗?”
他看着窗外黑下来的天,片刻后轻声道:
“安排吧。
”
管家点头。
他没再说话,回身上楼。
走过那道走廊时,看见主卧门关着,缝隙下没有光,她已经睡了。
他脚步顿了顿,最终推开了侧卧的门。
天光破雾,牛津的清晨依旧寂静。
沉时安起得很早。
走廊上没有动静,楼下也安安静静。
他洗漱完下楼,碰见厨房刚端出切好的水果。
“她起了吗?”他问。
佣人点头:“刚刚下楼,说喝果汁,不吃太油的早餐。
”
他点头,走进餐厅,看见沉纪雯正站在窗边接电话,声音压得低:“……那天的会议能改到下周吗?嗯,我这周不太想进伦敦。
”
挂断后,她回头看到他,朝他点了点头:“早。
”
“睡得好吗?”他语气很淡。
“还行。
”她拉开椅子坐下,“你呢?”
“有些梦。
”他缓缓落座,接过佣人递来的黑咖啡抿了一口,才抬眼,“今天还出门?”
“下午有课,晚上有个聚餐。
”
沉时安听着她把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