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在海港上空的漫天烟火中盛烈到来。
我与我的秘密爱人伫立于高空,隔着层层迎接新年的人群,遥遥相望。
钱宁昨晚又强调她不是“她”。
她为何不明白,在我的感知里,“她”绝无可能脱离她而存在。
从来没有“她”,只有她。
新年的钟声在我们的耳畔一下又一下地敲响,与所有声音汇聚在一起,震耳欲聋。
五光十色的烟火下,她的棕色眼睛凝结成琥珀,那是1988年的泪水,1980年的泪水。
而我的宗教是否懂我虔诚的信仰?宗教的力量在人类当中从未变过,“maybenextlife”,祈求来生。
“你才傻,我是礼貌。
”钱宁在电话那头“骂”回我。
“知道。
我们的公主一向好讲礼貌。
”我听到她呼唤着“亨利”的可爱笑声,又故作轻松地问,“……所以呢?再次见到狄兰的感觉如何?”
她沉默了一两秒,淡淡笑着道,“他在迪拜晒黑了……还是跟强盗一样。
”
她想念他。
我听得出来。
我不知道她是没有隐藏,或是藏都藏不住。
其实一直是狄兰。
我心里想。
去年她生日在OdysseyHouse,我离开前对杰瑞说过这句话。
当晚狄兰打了个电话过来。
那通电话过后,钱宁努力掩饰,但至少我和杰瑞都能看出来,她有些失神。
“其实一直是狄兰。
”杰瑞冷笑着大声重复我的话,狠狠推我胸口,“如果是这样,亨利男孩,请问你他妈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还要嫉妒我?”
那是我认识杰瑞十二年来,他对我发过的最大的一次脾气。
庭院停车场里只有我和艾林兄弟,其他人都离开了,钱宁被我支走了。
诺亚已经做好分开我和杰瑞的准备。
但我没有生气,不是这次。
我只是离开了我憎恨的OdysseyHouse。
JA讲得很对,不是么?
一直是狄兰又怎么样?
“嗯……绅士强盗。
”我点着头,尽管她看不到,“狄兰和诺亚在一个屋檐下,应该很热闹。
……你要睡了吧?”
“我要睡了,你也睡吧。
”钱宁轻快温柔地说着,我仿佛能看到六岁的她,十六岁的她,还有接近三十岁的她,“晚安,亨利。
”
“钱宁,我不会结婚的。
”我第一次讲这句话时她什么都不明白,或许现今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