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讲了,我已经忘了。
”亨利走到我身前,桃花眼闪了闪,“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没有生你的气。
”我急忙道,不免皱眉,“……你忘了?”
“喝太多酒了。
”他努嘴,酒窝乍现,脸红红的。
他在说谎。
我当时以为他在说谎。
他的确喝了不少酒,但没有醉,也不可能断片。
但既然他不想提,我也不再扫兴。
我们一起吃了他做的烛光晚餐,从我们小时候的事聊到他在事务所参与的项目,也聊到我的酒店会员制计划。
我本意是尽量避开狄兰的名字,但亨利好几次主动提起,就像……他真的忘了发生了什么似的。
晚餐后,我们在沙发上看电视。
亨利把我抱到他膝上,又说了一句古怪的话,“我以为你钟意我那样。
”
“哪样?”我抓着他宽松的灰毛衣,他的身体热热的,在冬天像个温暖的火炉。
“弄哭你。
”他邪气一笑,堵住了我的唇。
他的吻犹如炽热的火舌,要么永不熄灭,要么烧成灰烬。
就是这时候,我知道“她”回来了。
或者,“她”从未离开过。
师姐说,这可能没什么,有些病人会有一个终身跟随的“朋友”,那并不影响他们的正常人生。
师姐说的我了解。
而历史上不乏伟大的艺术家与疯子二位一体,他们终身备受折磨。
还有一个可能是,亨利能分清“她”和我,他只是偶尔不想分清;他可以想起来,他只是不想想起来。
他只接受他想要的“真实”。
窗外挂着一弯镰刀般的银月,照在远远近近的森林与旷野,然目及之处,皆是乌黑。
玻璃窗更多的映照着图书馆内的景致。
“他忘了?”狄兰重复着这句话,陷入思索中,“难怪。
”
我饮口热茶,岔开话题,“你们真的打算一起开一家建筑事务所?”
“是的。
我们互相理解,互相欣赏。
”狄兰端起英式奶茶,客观地说,“亨利有一些……奇思妙想,不是普通人能想到的。
”
我低着头笑了笑,为我的亨利自豪,也为他忧虑。
我抬起头时,狄兰正看着我。
“你躲了我半年。
”他淡漠地说,“躲够了?”
我慢慢放下茶杯,“只是很忙。
我们在视频电话里见过啊。
你看上去过得不错,狄兰。
”
男人白衬衣的衣摆从西裤里抽出,纽扣开到第三粒,漂亮的锁骨与胸肌隐约可见。
两只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强健的小臂。
他戴着价值不菲的手表和尾戒,白瓷茶杯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