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未来得及将其送至唇边,耳边就忽然响起一道幽冥般古怪沙哑的声音:“请问你???看见我家阿鸢了吗?”
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个形销骨立的妇人。
那妇人手捧着一盏油灯,其脸颊凹陷,眼圈青黑,可肤色却粗糙惨白,昏黄烛火映在她脸上落下阴影,叫人看起来就活脱如野鬼一般。
云清澜霎时惊出一身冷汗。
见云清澜不说话,那妇人就又抖着干裂的唇瓣再次一字一顿地开口问她:“你看见,我家阿鸢了吗?”
黢黑的客栈寂静无声,其间二人一坐一立,偶有夜风穿堂而过,就带起那帐台上的草纸沙沙作响,叫人听来不由觉出几分阴森诡异。
“没有。
”
云清澜回过神,她先是摇头,又忽然想起自己还戴着斗笠,怕眼前的妇人看不太清,就又紧接着出声应她。
“???哦。
”
过了良久,那妇人才僵硬地应了一声。
紧接着,那麦秆般枯瘦的身子就如僵尸般缓缓转动,干瘪的妇人不再理会云清澜,只游魂一般端着昏暗的油灯转向店门,可正要离去,却又突然被云清澜叫住了。
“你喝吗?”云清澜举起手中水囊问那妇人。
方才借着烛火,她就隐约看见了妇人那干裂的口唇,其上遍布血痂,想来是已多日滴水未进了。
如今天下大旱,这平仓县中是早就没了水源。
尽管此刻的云清澜自己也是捉襟见肘,饥渴交加,可看着那骨瘦如柴的妇人,她就依旧是于心不忍。
那妇人停下脚步,闻言就又缓缓扭过头来。
妇人扭过头,可身子却又是没动的,从云清澜的视角看过去,这妇人整个人就都以一种极为扭曲怪异的姿势站在原地。
那两颗深深凹陷在眼眶中的眼珠僵硬而缓慢的看过来,先是在云清澜身上无声地游走一圈,直到最后才落在其手中高举的水囊上。
此刻,那半满的水囊正因云清澜方才的动作荡出几声清脆回音,听见声音,妇人那僵滞的眼珠就几不可查地颤动几下,可她看着那水囊,却久久没有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