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澜忧虑武朝百姓的日后生计,更是始终介怀二人间的身份差别,这些时日与稷元书信往来,他是费尽心思才劝得父皇改国号为大胤。
如今千山化坦途,眼看着云清澜就要敞开心门,可吕莲生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却极有可能就此打破他小心翼翼求来的一切。
秦朝楚微微侧目,就见云清澜正低垂着眉眼,额角发丝垂落叫人看不见其间神情,秦朝楚见状面上就倏尔闪过杀气,他不再多说,正欲就此径直上前结果了吕莲生,却听云清澜突然指着圆台侧堆积的尸体开口道:“这些人,都是丞相杀的。
”
云清澜嗓音沉沉,叫人听不出喜怒。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吕莲生也随着云清澜的话一道看向身边的尸体,“陛下养尊处优,即便是到了天上,身边也不能没有人跟着伺候。
带着他们,是他们的福气。
”
吕莲生说的坦然,云清澜就在这云淡风轻的应答声中又道:“那二十年前伐稷之战,也是丞相断了龙虎军的粮草。
”
云清澜说的平缓,其间语气不是询问,只做陈述。
她一边说着,就一边随之缓缓抽出挂在腰侧的无涯剑:“清澜叛国背家,万世骂名自是会自己担着,只是丞相逼杀祖父,陷害父亲叔伯,坑害龙虎军,血海深仇,清澜便于今日来讨。
”
见云清澜不由分说地拔剑,吕莲生便也不再多说,他自知命绝今日,就也跟着从地上捡起一把血迹斑斑的长剑来。
这吕莲生颇不熟练地双手持剑,然后又着看向云清澜道:“一群凡夫俗子,居然也想搅扰陛下飞升,长宁郡主自寻死路,那吕某今日就替天行道,拿了你们这群妖孽!”
天?
云清澜突然笑了一声。
李玄臻庸政害民,他算哪门子天?
如今血流成河,他又行哪门子道?
吕莲生字字句句冠冕堂皇,可不等其说完,电光火石间就倏尔极快地闪过一道银光。
待众人回过神来,却见云清澜已于片刻越过面前圆台,单薄的身影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