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韵这口气总算咽下去,整个人像虚脱一样靠在椅子里。
“紧张啊?”医生看着她,“你们都这样,全是事后紧张,之前折腾的时候想什么了?”
朱韵:“是我太大意了。
”
医生说:“他现在是颈椎骨关节炎,俗称颈椎病,症状已经很明显了。
冲他这肌肉僵硬程度来看,这应该算是沉疴旧疾了。
要我说你们这个行业真是不要命,年年都得猝死几个。
”
屋外的走廊里,付一卓看着医生办公室的门,蓦然开口道:“你放弃吧。
”
田修竹站在旁边,也看着那扇关紧的门。
付一卓说:“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爱我弟弟,她在李峋身边跟在别人身边是不一样的。
”
田修竹弯了弯嘴角。
屋里。
医生推推眼镜,对朱韵说:“这患者肯定警察感觉头晕头胀,他长时间高负荷工作,大脑根本得不到放松,他睡眠质量肯定也差,没有这么干活的。
”
朱韵:“他经常后背疼。
”
医生:“废话!你天天保持一个坐姿你后背也疼!”
朱韵被他凶得一抖,说:“那他今天晕倒的主要原因是……”
医生一边给她比划一边讲:“肌肉疼只是表象,脊椎才是根本,他后背僵硬,血液到肩膀送不上去,但大脑又高速运作,长时间需要高氧高血气,这么一冲突,不晕才怪。
”
朱韵:“那该怎么办?”
在医生几番攻势下,朱韵买了一大堆的药和营养品,还办了张医院的理疗卡。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朱韵一眼看到站在走廊里的田修竹。
时间刚好中午。
李峋的情况确定后,朱韵的情绪也平定了。
在阳光照耀下,她整个人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
她看着他,低声说:“你说得对。
”
田修竹笑道:“哪句?”
朱韵:“哪句都对。
”
他身体状况不太好,全靠一口气撑着。
没人有用不完的精力。
能平静健康过完一生是最难得的。
人总是在大喜大悲之后,才能大彻大悟。
朱韵虽还没到了悟的境界,却也看开了很多。
田修竹忽然问她:“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朱韵点头,田修竹又说:“那时你对整个展览的画都视若不见,单单看着我的名字那么久,我觉得我们很有缘。
”
朱韵此时再回想当年,就像一段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