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难逃下风。
”
她淡淡呼出一口气,
“但我那时想,她一条人命就悬在我的指间,若是输了,他们从前折磨我的那些路数,也会一分不剩的落在她身上。
想到这些,我便总觉得又凭空生出几分力气,跌了便重新爬起来,衣衫绊步便直接扯开。
反倒是他们顾忌着不能下死手,在剑锋下被逼着步步退让。
”
“少主知道的,”郑婉笑了,“我不怕疼。
”
“那天的那把剑我越挥越趁手,简直如有神助般,将那群人都惊在了原地。
”
她的目光落得有些远,“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赢。
”
“但我不知道,从前那位祁小将军是很会使剑的。
”
郑婉垂了垂眸,自嘲一笑。
“也不知道这是南宋帝历久经年也无法平息的逆鳞。
”
她话语间的停顿变得有些长。
但情绪并不悲伤,也没有任何哽咽的迹象。
仿佛只是在旁观旁人的旧事。
她的话说得很简单,没有详述其中折磨,大约在她眼中,这些起伏只是能被一笔带过的平淡。
“我从那天开始便没办法再碰剑了。
”
“至于那个侍女的命,”郑婉眉头轻轻一凝,静了片刻,最终坦然道:“我也未曾留住。
”
“这世道总是如此。
”
郑婉盯着自己的指尖,
“有人麾下千骑万将,无所不能,有人只能甘为掌中蜉蝣,死生尚难自控。
或许众生自有其谱好的路要走,生来只能做颗棋子的人,自然无法再去讨求既定以外的东西。
”
“但我偏偏不想认命。
”
窗外的风丝丝缕缕匿进来,吹得她的脸颊有种失血的白,“仁义道德,伦理纲常,孔夫子嚼烂了的那些话,我并非没有学过。
但一路走来,我眼前所见,只有尸横遍野,贫贱不得生。
”
“既如此,我又何须遵从这些套颈之词。
”
说得再天花乱坠,也不过是上位者借圣人之语规训臣民的手段,那些本就被榨干了血的人,若只因只言片语便任其予取予求,岂不可笑。
“那么,郑婉,”
漫长的沉默后,完颜异轻轻一碰她泛着凉意的指尖,忽然发问,
“行至今日,你可有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