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打伤也无妨,留口气就行了,侍卫们得了圣意,当即围攻捉拿。
鹤先生纵身掠出琴亭,以真气灌注琴身,拨弦反击。
此时奉命去拷问落网教徒余孽的那名指挥佥事匆匆赶来,向朱贺霖禀道:“皇上,臣已拷问出多处藏匿黑油、火药的密库,口供交叉核对后,确认无误。
”
那么大的量,鹤先生一人搬不动,必然需要助手,而一件事再怎么隐秘行事,只要参与的人多,就必然有泄密的可能。
朱贺霖心下一定,朝鹤先生喝道:“都听见了?你的最后一招也失灵了,还不束手就擒?”
鹤先生并未变色,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手指滚动琴弦,一声长音轰鸣将侍卫们震退两步。
他问朱贺霖:“余若早在琴亭之下埋设火药,于棋局中引爆,玉石俱焚,你贵为天子又能如何救苏晏的性命?”
朱贺霖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苏晏却已恢复了神智,脸色仍然苍白,眼里却有了决意的光。
他走下台阶说道:“你舍不得。
”
鹤先生失笑:“舍不得你?”
苏晏道:“舍不得那局棋。
如今除了我,还有谁能陪你下这么一局尽兴的棋呢?”
“……你说得对。
”鹤先生发出长而无力的一声叹息,“你冒险舍命与我对弈,而我也将言出必行。
”他收了琴,迎刃转身,向着大火越烧越烈的地藏寺大门走去。
朱贺霖正要下令捕杀,苏晏握住了他的手:“一个有勇气赴死之人,不妨给他最后的体面。
烈火焚身,并不比刀剑戮颈来得痛快,皇上以为呢?”
皇上以为苏阁老只要不红杏出墙,就说什么都对。
朱贺霖不吭声,算是默许了。
鹤先生转头,向苏晏投去最后一瞥,烈焰将他的白衣映得一片火红,像盛放的红莲。
“大劫在遇天地暗,红莲一现入真空。
”他低声吟诵着谶谣,身影逐渐被升腾的怒焰吞没。
一支延续了上百年的教派黯然落幕,只留下末代教宗的最后一声余响,“也无神佛,也无众生,回归真空,我自长存……”
苏晏脚下一个趔趄,被朱贺霖扶住。
朱贺霖关切地问:“还是不舒服?可要再服一颗安魂丹?”
苏晏紧握他的手,面色沉郁,声音滞涩:“七郎在哪里?我要见他……”
朱贺霖满心不是滋味,带着恼意说道:“他在诏狱门口与褚渊打了一场,之后不知去向。
怎么,就算他是奉了父皇的命去投敌,你为他讨封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