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岗,无名坟冢,立于寅卯年丑月,”淮砚辞歇了一息,“她跪地求那冤魂速速归去,护寒砺一世周全。
”
哪里有无缘无故的死亡,如今隔着的年份实在不算太久远,从太医到宫女,却无一幸免,淮砚辞有心去查,终究是揪出这一桩。
可那婢子太过嘴严,竟是最后拿了自己一命换取所谓的冤魂安息。
至于所谓冤魂终究是什么,他也只能靠着一点猜测,如今并着岳母手书,他才终于有些肯定,恐怕寒砺确实早产不假,而那乱葬岗的无名坟冢也便有了解释。
许是任徵同宜妃确然有过夫妻之实,只是入宫前,此子便已经流去。
他派人查过坟冢,只有一个染血空棺,可见根本未成型,如此,与猜测全然对上。
选择流去它的人,想来只有宜妃自己,不然,那婢子也不会唤其为冤魂了。
不消他说,眼前人应是也想明白了。
他这才又告诉她:“当年宜妃的死也有问题,如今众人皆道她是察觉寒砺异心后自缢,想用自己一命替子恕罪。
可叫潋儿的告知了重新安葬的地点,我派人过去,发现其尸骨发黑,乃是中毒之症,真相究竟是毒发身亡还是自缢,眼下方可定论。
”
晋舒意接受这些信息,只觉一步步皆是荒唐。
而后,她终于抬头:“所以,任徵不过是寒砺谋反的棋子,不,不仅是他,便是那宜妃也是如此。
当年宜妃用寒砺的身世做文章,让任徵为其铺路,后来眼见继位无望,寒砺便又用宜妃的死来做局叫他死心塌地助他夺权。
”
她失笑:“也是,最爱的人死了,儿子孤立无助,他不帮,谁帮。
”
顿了顿,她看向淮砚辞:“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有。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
淮砚辞皱眉,他道:“那是他一个人的家破人亡。
”
罢了,他伸手拉住她:“你如今,是我淮家人,是晋家人,唯独不是他任家人,合该长命百岁,否极泰来。
”
第一一三章晋家女子可不是这般做派!……
前半句甚至还带着刻薄,偏这后半句叫晋舒意沉沉的心思忽转,最后豁然拍拍他攥着自己的大掌。
淮砚辞没放。
“我不难过,”晋舒意强调,“你先松手。
”
“你手凉。
”
这理由倒是不容拒绝。
晋舒意无奈:“这是母亲的东西,我总需得收好,你总不会要将这匣子也呈递陛下吧?”
自然不会,这些原也只是想跟老头子讨过来看看,若有实证最好,若不过一点细节,他心中有数便是。
加上亲看之前,也不知竟是岳母的女儿心思,于情于理都不当寻常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