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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还是不忍心,他转头叮嘱她:“中原没你想的那么好玩,江湖也很危险,你听你哥哥和叔叔的话,快些回家去。
”
说完,霍寒舟抬脚要走,却不料季清兮忽然伸手,手指扣着他腰带,将他拉停下来。
霍寒舟回头,见她满眼璀璨如星,眼中星河一望到底,期盼地问他:“霍寒舟,要不然,你跟我回南疆吧?”
霍寒舟一愣,季清兮紧接着说:“南疆也很好玩的,等冬天到了,我带你去看雪,那是和江南不一样的雪,能到人膝盖那么厚。
对了,还有冰河,我们可以一起在冰上行走,然后去树上挂灯笼。
”
霍寒舟敛袖,天已亮了一半,灯火熄了,光从窗棂钻进来,她的脸干净得如碧水洗涤过一般。
他沉默几许:“为什么要跟我一起?”
季清兮笑意吟吟:“你说呢?”
她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有盛大的光彩。
泠泠的月色里,霍寒舟像被什么戳着了,仓皇地将手别在身后。
他穿一身青衣,是很简单粗糙的料子,跟着季承暄的这些年除了练武之外他没吃过苦,却也算不上锦衣玉食,性子更不是个会低头的,可面对季清兮近乎赤诚的真心,他这一生大约是第一次示弱了。
他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长出口气,他说:“我当你一时戏弄,不与你计较。
”
季清兮捻着自己手中的头发,瓮声瓮气地说:“我从不戏弄人。
霍寒舟,你这么说是将我当成什么了?”
霍寒舟负剑而立,闻言,微微一笑,却有苦涩,道:“娇生惯养,行止由心。
”
季清兮侧头默默看着他:“那你又将自己当成什么?”
霍寒舟很快回答:“闲云野鹤,困于斗米。
”
季清兮放开手,有些委屈地盯着他看了几眼,道:“你就是不乐意跟我一起咯?”
霍寒舟含笑摇头。
没了逐风,他还要去找季之远。
他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
而季清兮,她……她真的还太小了。
纷乱江湖自有风月,她的风月上头写的不该是他霍寒舟的名字。
鸦啼三声,霍寒舟垂手,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我走了。
”
季清兮闷着一口气,绞着手指很是烦躁,跺着脚来回走着。
霍寒舟失笑,很快又冷肃着脸,一步不停地往门边走去。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