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初那个为所爱之人叛族弃道,舍了中原永居南疆的季氏三公子。
便如此,让霍寒舟失了神。
(二)
欢喜吗?
霍寒舟自问,大约是吧。
但那又如何呢。
这欢喜只是一时,他向来是个有分寸、知轻重的人,比起隐秘的欢喜,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两相权衡,刹那的欢喜和情动就显得微不足道。
烛火噼啪,声音空落落地响在房内,季清兮兀自讲了一堆自己父母与他义父的渊源,讲得口干舌燥,抬头一望,霍寒舟在灯火明暗里静默不语。
她正疑惑,却听见他开口,声音仍旧很沉:“姑娘,我有一事相求。
”
“季清兮。
”她低声重复,“我的名字。
”
霍寒舟垂眸:“季姑娘。
”
这人正经又老旧,季清兮不同他计较,他不接她的话,她就自己逗他。
“叔父。
”她嘴角有笑,“何事相求?”
霍寒舟着实被这声“叔父”噎了一下。
他知道义父与那位失踪的季三公子是叔侄近亲,义父收养他时他已有了些年岁,能记事情,记忆最深的便是他时常挂在嘴边念起的几个人,季寒初便是其中之一。
虽然这“时常”,其实次数也少得稀罕。
不见怪,他义父本就不是什么感情外露的人,加上常年怀有心疾,发作时胸痛如绞,能安安静静与他交流感情的时刻更是少之又少。
可在义父死前,很长一段时间内意识已然不清醒,混混沌沌喊着的都是这些叫他无法放下的人。
霍寒舟看着季清兮。
季清兮也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霍寒舟先败下阵来。
他将手放在嘴边掩饰着咳了咳:“姑苏,霍寒舟。
”
季清兮懂他意思,更觉得他可爱,笑着接上:“南疆,季清兮。
”
霍寒舟耳朵悄悄红透了,声音也没方才稳重:“我想求你一件事。
”
“你说。
”
霍寒舟:“可否借逐风一用?”
季清兮讶异:“逐风?”
霍寒舟点点头。
季承暄是个冷情的男人,霍寒舟在他身边长大,也学了个八九成。
但他不是木头,他知道季承暄心中在乎的是什么,有些东西是季承暄死前都牵挂着无法放下的,不替季承暄完成,他自觉愧对季承暄养育之恩。
季清兮:“你借逐风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