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没有皱纹,看着依然年少,依然美丽动人。
戚尹尹咬了咬唇,想摇头,但眼见母亲的脸色越发不好看,只好死死忍住。
母亲难得会叫对她的名字,她不想在这少有的时刻忤逆母亲的心意,叫母亲难受。
她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关上门前,幽幽的烛火光里,殷青湮背对着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也许在想父亲,也许在想那位表哥。
所以,那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呢?会让母亲心心念念,痴了傻了也记挂着许多年。
蓦地,不知为何,戚尹尹突然想起今日在客栈里见过一面的那个少年。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季、清、让。
可惜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
偌大的房内,很快便剩了殷青湮一个人。
静默的房里,她呆呆地看着烛光,忽然开始笑了,笑着笑着,眼里泛起红,泪水流下来,可神色却骤然冷下去。
“告诉我你娘独身在家孤立无援的,就是你的亲亲好丈夫。
”
荒唐。
寂寥无声中,殷青湮咀嚼着这句话,反反复复,直到尘封的记忆突破了陈旧的岁月,如冰川皲裂,霎时天摇地动,滚滚而来。
她几乎是仓皇地捂着耳朵,抵御着心里的惊涛骇浪。
夜风从缝隙里吹来,烛光带着影子晃动,拉得长长一道。
太冷了,冷到了骨子里去。
好像人世的最后一捧火也熄灭了。
不知过去多久,门吱呀打开,有人靠近。
一件带着温暖的衣袍披在了殷青湮的肩上,她被搂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下午受委屈了?”
男人的大掌安抚似的在她身后轻拍:“我都听说了,你别怕,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同样的事发生。
”
殷青湮一动不动。
身后的人这才发现她不对劲,她正细细地颤抖着,像是怕极了。
戚烬有些担忧起来,手下使了力气去拉她,急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怀中人顺着力道抬头,露出一张并不年轻的脸庞,泪眼婆娑,可眼神却出奇平静。
平日里头的茫然、缥缈、虚无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她的目光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儿才落到戚烬的脸上,只是须臾,又猛地别开。
只是须臾,便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