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安看了看那扇坏掉的门,还有摇摇欲坠的锁头,叹了口气:“就让他在这儿睡吧。
”
乐俊凯这一觉足足睡到天大亮才醒。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手脚都发麻。
这才发现自己连西服外套都没脱,脚上还穿着皮
鞋,就这样直挺挺睡了一晚上。
到底不像当年了,当年蜷在水泥管里,也能睡得香甜。
房间窗帘没拉上,太阳正好照在他脸上,更加难受。
他一边揉着酸涨欲裂的太阳穴,一边挣扎着坐起来。
或许因为阳光太灿烂,一刹那他都有点恍惚,仿佛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床罩被他睡得皱了,大半个枕头从底下斜斜的露出来。
红缎子绣着金线鸳鸯,很俗气的花样。
这枕头本来是一对,是励夜带
过来的嫁妆。
本地的规矩,结婚的时候床上的东西都是新娘准备的嫁妆。
他还记得那天她的脸色,煞白煞白的像没了半分血色,根本没有看他怀里搂着的女人,而是站在主卧那扇华丽的雕花门前
,整个人呆呆的看着他,就像真的不认识他似的。
她声音很小,仿佛是企求,又仿佛是绝望:“别带回家里来。
”
他冷笑:“这是老子的家,你不乐意就滚。
”
她紧紧抿着嘴唇,站了大约有一两秒钟的样子,终于转身,慢慢走到床边,抽出她平日睡的那一边的枕头。
他这才明白她的意思,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另一边的枕头抽出来,就往露台外头一扔。
她还紧紧攥着她自己那个枕头,像是受惊的傻子一样站在那里,红缎子绣鸳鸯,那样俗气又喜气的花样,映得她的脸色更
显得苍白。
他以为她又会哭,只要她敢哭,他会有更难听的话开骂。
结果她并没有哭,只是慢慢的低下头,悄无声息的走到客卧去了
一直到离婚,她都把她自己关在客卧的房间里,静悄悄的,仿佛一缕幽魂般安静。
离婚之后客卧就被锁起来了,再没人进来,底下人都知道他嫌弃,她住过的房间,她用过的东西,他都嫌弃。
自从离婚后,他也没进过这间屋子,没想到昨天喝得酩酊大醉,醒来却会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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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太好了,无数金色的细尘在阳光中打着旋。
他爬起来在床前站了一会儿,走到窗子边想抽支烟,却看到窗下梳妆台上落了一层灰,被人用手指写着两行字。
不知写了有多久,想必还是几年前她住在这屋子里时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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