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点上一支烟。
那会儿她就不怎么避讳了,虽然任年也轻描淡写地说过:"少抽烟,坏身体。
"
云烟,过滤嘴很短,还是当年崔博抽惯的牌子,其实非常便宜,当年崔博是穷学生。
那时候顾却却常常看到崔博叼着一支烟,她一直觉得那支烟一定是世上最好最宝贵的东西,后来她也学会了抽烟,抽崔博习惯的那个牌子,然后戒不了,一直那么多年。
自从点烟事件之后,顾却却觉得好似隐私无端被人窥破了似的,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于是越发觉得耿耿于怀,然后又唯恐这种耿耿于怀很快会被任年觉察。
直到她和崔博的恋情稳定下来,顾却却才觉得天地豁然开朗,连最后那点心虚也没有了。
当着任年的面,她也敢理直气壮地提起崔博。
崔博长崔博短,崔博的一切都是好的,令她喜欢。
一杯咖啡喝完,显示屏上的延误已经统统变成了取消。
任年那杯咖啡放在行李箱上,一滴也没动。
他去柜台问询了,回来的时候告诉她:"航班取消了,航空公司的人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签。
"
机场逗留的人越来越多,一直等到夜深,仍旧没有航班能够起飞的消息。
顾却却困得前俯后仰,任年拿出ipad,拆掉包装递给她,"解个乏吧。
"
百无聊赖之时,似乎这也是唯一的消遣了。
顾却却想到自己的第一台Notebook,也是苹果的产品。
十年前的笔记本电脑贵得简直近乎奢侈,她拥有一台,崔博曾经帮她重装过系统。
他的电脑水准在同学中最有口碑,她可以正大光明地找他帮忙。
其实完全可以去专卖店的售后重装,但他丝毫没有起疑。
顾却却还记得他当时说:"这机器真好。
"崔博夸奖物品到了一个极致,都是说"真好"。
事过境迁,想起来不是不心酸的。
从此在珊瑚的宫殿里过着幸福的生活,那些都是哄小孩子的童话。
顾却却知道自己不是公主,永远也等不到王子屠龙来救。
顾却却玩着游戏睡着了,其实并没有睡多大一会儿,也许只是几秒钟,她就醒了。
在恍惚的刹那,她像是回到了青葱校园,还是崔博送她去医院的时候,他的肩头平平的,宽宽的,让人有一种异样的安全感。
当时她就伏在他的肩头,情愿一辈子被他背负着。
这是她心里最大的秘密,却从来没有对崔博说过。
她慢慢清醒过来,靠着的并不是崔博,而是任年。
任年的身上有好闻的气息,是沐浴露与阳光的味道。
任年自幼丧母,什么事情都习惯了自己做,家里收拾得干净利索,他洗出来的T恤,真的是雪白雪白的,每次公司的女员工提到任年,都是啧啧赞叹。
顾却却挺不好意思地坐直了身子,任年却浑若无事,"我看我们还是去酒店吧,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
到酒店看到新闻才知道这个决定如此明智,原来火山喷发的情况进一步加剧,火山灰开始向四周弥漫,大部分航班都已经取消。
由于火山灰的进一步扩散,可能整个欧洲都要停飞了。
他们被迫在酒店滞留,每天打电话去航空公司,得到的答复都是停飞。
到了最后,整个机场干脆关闭了。
回不去,急也没有用,再便利的欧洲之星也无法跨过广阔的大洋,整个欧洲收起了翅膀。
国内的同事在电话里同她开玩笑:"实在不行坐船回来好了。
"
顾却却苦笑,唯有苦中作乐。
任年大方地说:"就算休年假。
"顾却却故作紧张地问任年:"那是不是代表公司将不报销酒店费用?"
任年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得真好看,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仿佛十年前那神采飞扬的少年。
顾却却还记得当初他给自己讲数学题,她解出最复杂的方程式,他就会这样笑,开心得仿佛没心没肺。
说是休假,其实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处理公事。
每天照例电邮来往,通过网络与电话。
不过还是有些微区别,有些事情到底不能远程去做,多少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