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是何初三之前租住在尖沙咀的那间一室一厅的小屋。
难以想象这个身家数十亿的行业翘楚,还住在一户普普通通的三十余年楼龄的老公寓楼里。
夏六一惊讶地踏出电梯,四下打量着。
只见整层楼的通道都做了一番重新粉刷,原本居住了两户人,但现在两边都置换了统一的新门,门上挂着同样大红的“囍”字。
何初三往他手里塞了一把钥匙。
夏六一熟门熟路地走到当年那户门前,开了锁,轻轻推开门。
只见屋里做了一番新的装修,四面墙都是他认不出的新型板材;大部头电视变成了一块薄薄的平板,沙发、立柜等家具也都换过一套,但位置布置还是与当年几乎一致;客厅墙上挂着小满的唱片海报,新换的窗玻璃上仍贴着何阿爸手制的新年窗花,客厅茶几上摆着当年那只挺着小棒棒的椰壳大头娃娃,一旁的花瓶中插了几支棒棒糖。
夏六一摸了摸海报上小满的笑脸,缓步走进卧室。
当年那台狭窄的小衣柜竟然还在里头。
他拉开衣柜,看见了自己十几年前的衣物,都还整整齐齐地挂在里面。
他伸手摸了一摸,衣物时常被人拿出来保养,看上去都还跟崭新的一样。
夏六一的眼眶霎时湿润了。
何初三在这个时候从后面搂抱住了他。
“何精英,这么多年了,还住这种破公寓?”夏六一哑声道。
何初三将脸贴在他颈后,“最早的那几年,你不理我。
我怕你二十年都不理我,有一天出来以后反悔了,想找我却找不着了。
我就把这里买下来,一直住在这儿。
每天晚上回来,感觉你还在家里。
”
夏六一转过身去抱紧了何初三,千言万语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的疼痛。
他虔诚地亲吻着何初三,亲吻着何初三微生波澜的眼角,亲吻何初三颤抖的唇。
“对不起,”他说,“让你等久了。
”
何初三哭出了声,三十九岁的人了,哭得像个孩子。
他们互相拥抱着倒在了床上,鲜红的被褥包裹了他们,是过去那些岁月血与火交融的色彩。
何初三今天一直都在微笑着,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喜悦,却在这一刻埋首在他肩头大哭出声,像要把这么多年受过的委屈都一口气哭尽。
他一边哭一边狠狠咬住了夏六一的脖子,咬出了血。
“我好恨你,我那几年每天晚上都躺在这张床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