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时候,仍然清醒的虫群们正竖着耳朵,用敏锐的五感捕捉来自虫母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包括对方呼吸频率的变化,他们甚至早已经在陪伴虫母的日子里,掌握了分辨阿舍尔睡眠状态的小技巧。
虫群们总是热衷于一切和虫母有关的事情。
只是今晚还没过多久,侧睡在地毯中央的青年忽然动了动,立马吸引了子嗣们的注意
睡觉时总喜欢裹着被子的虫母,正小幅度地蛄蛹着,动作很轻很细微,像是睡梦中无意识发出的呓语般轻盈,却依旧逃不过虫群们的感知。
隐没在静谧黑暗中的俊美雄性虫族,像极了深夜下的猎食者,非人感十足的竖瞳内闪烁着危险的冷光,直勾勾地看了过去
虫母在筑巢期被养出的几分丰腴,正好藏在了被褥之间,以至于不能过于清晰地分辨,但对于虫群拟态后依旧显得高大健硕的体型来说,依旧显得单薄纤细,有种一捏就碎的脆弱感。
不过当然,没有谁会舍得用劲儿去捏他们的妈妈。
这一刻,深夜里的一切动作都被虫群们堪称刻度尺的眼睛捕捉,并无限放大:
大抵是持续了一段时间的筑巢期养成的小习惯,刚躺在枕头上的虫母还保持着板正又优雅的睡姿,和虫群子嗣之间守着距离,像是一群半生不熟的“室友”,关系也仅限于睡大通铺,生涩礼貌到生怕碰着对方的身体似的。
但这样的“礼貌”并不曾保持很久,几乎在阿舍尔才入睡不到两分钟,习惯了拥抱的身体便循着信息素的指引,裹着被子,像是个毛虫宝宝似的,一扭一扭地往边儿上蹭。
那里正好是旦尔塔的位置。
黑暗里的虫群们安静地注视着一切,他们绷着唇角,像是在围观一场无声的拉锯战,其间伽玛想伸手帮虫母一把,却被另一侧的歌利亚轻轻拦下。
伽玛拧眉,眼底闪过疑惑。
歌利亚摇摇头,很低声道:“让妈妈自己来。
”
这是妈妈主动走向他们的见证。
于是,熟睡的阿舍尔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又陷入了虫群们的围观,只迷迷糊糊卷着被子,一点一点主动地蹭到了旦尔塔身前,便极为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