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抓紧了,他差点没喘过气。
他咳嗽一声,那攥住他的人嫌弃似的把手放开了。
一根小臂长短的铁棍敲了敲他弯起的膝盖,季驰国愣了愣,终于抬头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
“死……”
“我跟你说过,不要去打扰她。
”
方时自上而下望着他,眼神是冷的,如同冬日里凝了寒霜的碎玻璃。
他看季驰国就像看垃圾,看过街老鼠。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季驰国这个时候也要面子,哪怕已经被方时扔过一轮,他还是伸手整理好了领结。
周围有人看着,他要面子,哪有儿子打老子的事。
他仿佛是忘记了自己为了躲债,正身处一夜50块的地下室,扯开嘴角笑起来:“我是你老子!”
方时看着他,只觉得恶心,他手里的铁棍本是拿来震慑,如今却真生出一种想要砸他的冲动。
“她现在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了。
”
房间里很安静,站在门边的人早就偷偷溜走了,只有离得近的几个男人还站着,不敢动。
“老子他妈管你有没有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把钱给我了,我谁也不打扰,咱们各自安好!”
“各自安好?”
他说这话像是笑话,方时的眼神更深冷一分,他盯着季驰国眼角的皱纹,几乎忍不住想揍他。
“对,各自安好!”季驰国反瞪他,“我告诉你,你别以为那追债的要钱要不到你身上,我是你老子,我要是还不出钱……”
“你就让他们打死,他们会打死你的。
”
季驰国突然噤了声。
“放屁。
”他最后说这句话时,声音都轻下去。
他怕死。
方时四下看了一圈他住的地方,狭小、闷热,也许监狱里也是这样的。
“我们已经断绝父子关系了,季驰国。
”方时用鞋尖踢了踢他的床,“要债要不到我身上。
”
约莫是落地雷,在头顶骤然乍响,方时下意识眯起眼,看到季驰国像是受了惊的野鸟,忽然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