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常勤阅奏折、召见廷臣,对答也十分有理,却经常在一人时莫名其妙出神,用膳时更是心不在焉。
而另一头宁宜真难得清净,更不着急,在寝殿暖阁里自己看书写字,偶尔去冬园暖楼小坐,更不忘去百兽园看一看被冷落已久的老虎。
再迟钝的人也反应过来,帝师与陛下之间恐怕是产生了什么矛盾。
这下各方蠢蠢欲动,首先动起来的是季清辞,入宫时便询问宁宜真试探:“九思,可是陛下惹你生气了?要不要出宫散心?飞云不日就要回京述职,眼见外头也暖和起来了,正好可以透透气。
”
“我没有生气。
”宁宜真低头翻过一页,“这份策书还有需要修订之处,出游还是改日再去。
”
他不去的话自然根本不会有此一行,季清辞悻悻而去,聂飞云卸甲入宫,亲自来请,却也铩羽而归。
最后,已经总掌盛京刑讼的罗执徐也找进宫来,冷声道:“陛下如今倒是肯让我们好好见你。
”
“他再也不敢了。
”宁宜真语气平静,更有几分轻松,“你找我可有事?”
“我去岁在安州治患,用了些私银,与乡绅一同重修了万甯寺。
”
罗执徐看着他,一向冷硬的眸光十分温和,瞳孔深处带着隐隐期待:“如今佛祖铸了金身,你曾起居读书的禅房也还留得好好的。
若你愿意,可以随时故地重游。
”
美人垂眸似在思忖,罗执徐看着他,心口跳动越发急促,忍不住低声道:“九思……你可记得万甯寺初见,你我都还年少……你曾经叫我一声哥哥。
”
早春日光透过窗棂,照入暖阁,美人终于抬起脸来,一双眼里清透如水,不含情意:“已经过了很久,执徐。
”
“我没有在那里停留过,你也该走出来。
”
素来难以窥见感情、被称为冷面阎司的男人一瞬哑然,脸上终于露出黯然神情。
他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外头传来响动,有人朗朗笑道:“小九思,你在不在?叫萧珣滚出来喝药,一剂下去,就让他再也没法对你孟浪!”
……
议政殿。
宫人早已被屏退,钟璃画耀武扬威站在殿中,萧珣坐在殿中,看着面前药碗,低头一动不动,宁宜真坐在旁边静静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