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则是营养液。
他按照昨天那个医生的要求,取了一支针剂,和营养液一起送到楼下,他走得很慢,不到两分钟的路,他都觉得漫长,难道是他脚上的伤还没好吗?可昨晚他已经基本可以不踮着脚走路了。
又或者,是他不想去、不愿去、抗拒见到阎守庭吗?又或者,是他恐惧吗?
他跟阎守庭关系的转折,就是因为阎守庭在易感期失控,曾经他数次回想,总觉得自己那天不去找阎守庭就好了,或许一切就不会发生。
因为不想面对,所以找寻一个能安插罪名的理由。
可阎守庭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语都直白且赤裸的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阎守庭的早有预谋,是阎守庭的感情不再清白,拉他下水,明明是错误的开始,错误的呈现,却光明正大的挂上了爱的名义。
和他恰恰相反。
他被自己的情绪推着向前,迎面撞上名为爱的漩涡,怎么都逃不开。
他的心一直都是乱的,从没有宁静过,他以为这是因为离阎守庭太近的原因,可他走了,走远了,明明已经无暇再想,可那些涡旋仍是见缝插针地抓住了每一丝缝隙,蛮横地挤进去,等他发现的时候,心脏早已被填满,密密麻麻,都在高歌着爱。
他被卷入其中。
原来它就在自己心里,就在自己的脚下如影随形,所以才会心神不宁,所以才会第一个想起、努力忘记但还是前功尽弃的、害他沦落至此又阴魂不散的罪魁祸首。
阎守庭的目的达到了。
阎昭心里清楚,没有谁能有通天的本领,可以隔空影响另一个人的情绪,而阎守庭之所以能够在他的世界里轻而易举地掀起风雨,是因为阎守庭知道,不,也许他不知道,就连阎昭自己也是懵懵懂懂,在排除了所有的答案之后,才知晓,是他的心早已做出了回应。
不是对阎守庭的爱的回应,而是早在很久很久之前,早在他第一次真正地看清这个世界的时候,看到了相牵的手,他第一次清晰地发出声音,用没有被任何词语浸润过的牙齿和嘴唇,喊出那两个既不会书写,也不认得的字,哥哥。
种子早就埋进了他的心里,所以才有回响,继而才有撕扯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