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他稍稍低下头,看到阎昭的睫毛随着他呼吸起伏而颤动,眼角的结痂尤为显眼。
伤口愈合,生出新肉的过程是重建,伤口难免会疼会痒,阎昭总是忍不住去抓挠,可能是顾忌到脸上会留疤,所以他对于眼角的伤口忍耐度略高,只可身上其他位置的结痂已经被他强行揭开好几回。
阎守庭记得他以前不这样,而他现在之所以这样,阎守庭也是知道原因的。
心里有事积压着,就会通过其他方式发泄,撕开结痂,就像是在身体上开了一个小口子,流出的血和脓就成了思想与情绪的杂质。
他已经捏了阎昭的手来看,有几处划伤结痂很新,按理说早该愈合。
没头没尾的动作,引得阎昭不得不掀起眼皮看着他,想要抽回手,但阎守庭不让,阎昭就将其理解为这是阎守庭的追问,他只好说:“我都说了我不想去,为什么非要我去,那些人……不乐意看到我,我也不见得就想看到他们。
”
阎守庭便说:“哪些人?”
阎昭顿了一下,开始回忆宴会上疑似看他又议论他的人,点名似的说了几个人名,又补了句,“我本来就很讨厌他们啊!”
“好办,”阎守庭闷声笑了笑,“我让他们忙起来。
”
阎昭警惕道:“还有下回?我可不去了。
”
“没有。
”阎守庭说,“今天带你过去,只为了告诉他们家里的态度,让他们以后在外面嘴巴严实点。
”
阎昭沉默了下来。
家里面的态度,什么态度?是默认了他留在阎守庭身边的态度吗?阎昭一下子反应过来,阎守庭是不是就是这个目的,将他带过去就是把这道关系对他们公开的意思?
难怪阎守庭有点奇怪。
阎昭用力地将自己的手从阎守庭掌中抽出来,说了句“知道了”,眼前是阎守庭的胸膛,睡衣衣领敞开,阎昭撇开眼,扭过身侧睡。
“睡吧。
”阎守庭从后面揽着阎昭,胸膛几乎是贴着阎昭的后背,另一只手搭在他腰上,两人手臂也挨着,他顺手覆上阎昭的手,手指穿过指缝,慢慢地收紧。
阎昭总觉得阎守庭的体温要比他高,就连扑在他颈侧的呼吸都有些灼热,以往一起睡的时候,阎守庭似乎没这么多的动作,就连做完爱后也只是抱着睡。
这个姿势太怪异了,阎昭一下子有些不适应,这种温馨的氛围让他脑海里的警钟一声声地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