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养儿一百岁,忧心九十九,你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的,比你爸还……”他叹口气,“这次我要是下不来手术台,死都没法瞑目。
”
想到早逝的老伴儿,老爷子不禁有些黯然,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是在外头交了女朋友就领回来让我看看,也算是提前见了孙媳妇,等我见到你奶奶,好有个交待……”
燕雪舟打断他,“行,我答应你,动手术之前我带人去见你。
”
“真的?”老爷子哼了声,将他,“一言为定啊。
不领回来,我可不上手术台。
”
挂了电话,燕雪舟看到梁冰发来的消息:
「要不要喝杯咖啡?」
「猫猫托腮.jpg」
燕雪舟嘴角含笑,回复:「猫猫谢谢.jpg」
隔了一会儿,梁冰敲门,端进来一杯咖啡,“无糖拿铁。
”
燕雪舟低头看去,大口的陶土马克杯,最上面的拉花是一片六瓣雪花。
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他心中熨帖,却没急着喝,拉着她的左手轻轻摩挲着揉捏。
梁冰被他微凉的指节捏得发酥,语气也软和下来,意有所指问:“难道你对我做的咖啡味道一点都不好奇吗?”
“我喝过。
”
“什么时候?”
燕雪舟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坦白道:“去年夏天。
那时我刚来北江所没多久,跟教授和同门们吃饭,正好看到你在附近的门店,他们去买咖啡,给我捎了一杯。
”
大三暑假,梁冰在市里最热闹商圈的M咖啡店里打工,有段时间只有她一个人,外卖和堂食都归她,每天做足八个小时,累到一句话都不想说,一共赚了六千多块钱。
其实,这两年她的经济压力已经没有那么大了,只是那段日子,仿佛只有做着重复机械的劳动才能让她有活着的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