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要见朕。
”
太后艰难地握住了她这个长子的衣袖,她眼神复杂地看向胥砚恒,这个长子出色得叫她意外,但即便是母子,有时也会有缘无分。
彼时,她太年轻,不懂得子嗣的重量,只觉得有了皇嗣,终于能叫她出人头地。
长子的作用,似乎只有替她固宠一说。
等有了皓儿,她才幡然醒悟,但和长子之间的情谊已经无法弥补,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终于体会到了做母亲的感觉,她对皓儿极尽宠爱,以至于疏忽长子是否会觉得落差。
或者不是疏忽,只是不在意。
太后艰难地出声:“你……是不是还怨……哀家……”
皓儿的死,她不是没有过猜测。
他已经登上高位,依着她的性子,她本该全心和长子修复母子感情,但正是有过猜测,她才对胥砚恒这么地恨,恨他狠心。
皓儿是他的亲弟弟啊!他怎么下得了手!
她哑声哭着,临死前,终于敢问出真心话:
“皓、皓儿……是不是你下的手……”
胥砚恒一顿,眸中的情绪刹那间淡薄了很多,怨恨趋于平静?
他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他松开了替太后掖被子的手,居高临下,语气淡薄,他问:
“母后是病糊涂了,七弟是因不慎落水而亡,和朕有什么关系。
”
太后猛然剧烈地呛咳了两声,整个身体都在抽搐,她哭得满脸都是泪,目眦欲裂,狼狈至极:“你撒谎!”
胥砚恒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他像是没有察觉到太后对他的恨意,他格外平静地说:
“母后,七弟是没了,但周家尚在。
”
太后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胥砚恒,许是心神备受刺激,适才的精神气竟然眨眼间就要消散,她预感到什么,猛然睁大了眼,她从喉咙中喘气:
“哀家……生了你一场……善待……”
太后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双眼睁得很大,临死前还直勾勾地盯着胥砚恒,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七弟,周家,先帝,权势。
她在意的东西很多很多,唯独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