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贫乏者最是护食。
她捡起手帕,一点点地擦着眼泪,声音又哑又闷:“这难道是臣妾一个人的孩子,您将他扔给臣妾,就不管不顾了。
”
她抬起头,终于肯和他对视:
“您连名字都没给他定下。
”
迟春和魏自明一众人等都是暗暗松了口气。
四目相视,胥砚恒也不由得沉默,许久,他撂出两个字:“时舒。
”
他说:
“胥时舒。
”
这不是之前胥砚恒定下的那两个名字。
褚青绾有点不解:“为何?”
胥砚恒耷拉下眼眸,淡淡道:“你生下他昏睡后,落了一场雨,他随雨而来,便以雨水时节替他取名。
”
那日恰是一场春雨。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由此可见,春雨贵在一个“时”字,君子当和光同尘,与时舒卷,所以,取“时舒”二字。
这是他第一次给一个子嗣这么慎重地取名。
万般都要合乎他自身。
褚青绾怔住,她习得诗书,自然听得出胥砚恒取名时的用心,既是根据春雨而来,这个名字只能是胥砚恒在这五日内才想出。
而这五日,他不曾入后宫。
也不曾来见她。
她以为,他是在和她置气。
褚青绾堪堪垂眸看向襁褓,锦被中,她几不可察地动了动手指,情绪被掩藏住,她掩饰地念了一遍小皇子的名字:
“胥……时舒。
”
胥砚恒陡然掀眸看向她,她垂眸间,溢出了些许她所不知的温柔,和她往日看向他时的神情全然不同。
真假,一目了然,从未如此清晰过。
胥砚恒耷拉下眼眸,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晦暗和讽刺。
褚青绾觑了他一眼,心底想着要如何解释她和谢贺辞一事,她既选择入了宫,自不打算和前人有过多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