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宛若凌迟的刀,一刀一刀割在我心口,且不忘在上头撒盐:“她临死之前,以为你死了,且她那敬若生母的师尊昆仑,以及她的七叔,都死了。
你说,轮到她死的时候,该是多么绝望,恩?”
我咳得身子都弓了起来,呆滞地望着床榻上覆盖而下的雪白流苏。
“你再也回不去了,死了这条心罢。
她死了,你无处可去,只能永远圈在我身边。
”姽稚欺身下来,伸出手,拭去我唇边的血,冷笑道:“我就喜欢你听到这个消息后,露出这般楚楚可怜,心死绝望的表情。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你的眼神里,才不会有对我的那些嘲弄,与不屑。
我真开心。
”
她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远去:“好生歇着,我寻个时间再来看你。
另外,我还给你备好了一份接风洗尘的礼物,很快就会给你呈过来。
”
咳到心肺都要碎裂,我才勉强撑着坐起来,静静地望着寝间摇曳的灯火。
望了许久,我蓦地笑了。
她只是在骗我而已。
我怎会信她。
赤着脚下了榻,扶着右边桌椅缓缓挪着身子。
偏殿的寝间里一直维持着以往的摆设,不曾改变,这么多年过去,烟云海的人出生,死去,换了一批又一批,所谓桌椅自然早就烂没了,眼前这些,不过是姽稚替换过的罢了。
物非人也非。
足弓下是柔软的白绒地毯,我颤颤巍巍走得几步,终究是疲得无法行走,只得席地而坐。
偌大的寝间,灯火通明,只得我一人拖长的影子,投照在地毯的白底子上。
我看着掌心的血,殷红刺目,想起姽稚方才的话,不觉痛入骨髓。
我说服自己不要去信姽稚,却下意识地又信了她些许。
闭上眼,身后有清冽的声音响起来:“宫主,奴婢伺候你沐浴更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