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
”
我看着她刀锋般冷冽的面容,淡道:“你扪心自问,你是否还是年少时的那个自己?年少的你,手上可有如今这许多的杀戮?你告诉我,你执掌烟云殿金印以来,到底害死了多少无辜的性命。
光是被推去幽潭喂蛊的,便不计其数。
”
“我是烟云海的主人,他们不过是卑贱的仆从,他们的性命,便只是我的囊中之物罢了,我若想要,随时可以取用。
”
我咬牙,只觉此话污秽不堪,冷冷回击道:“他们的性命,俱都是自己的,何曾成了你的物什。
你就是自小得到的太多,没有得不到的,日渐骄横暴戾,才会落得如今这副令我生厌的嘴脸。
”
“你错了。
你晓得我还有一样得不到。
”她看似并不着恼,脸逼近,森森地笑道:“你百般地忤逆我,有时候我看着你,真恨不得将你剥皮拆骨吃下肚,可是临了,我又舍不得。
以后,我想我不该如此,而是合该换个方式待你才好。
”
“不管你换什么方式,你也得不到。
我不会接受你。
”
她眼里终于出现恨色。
好似忍了许久,才咄咄地吐出一句话:“没关系。
我只需要将你永远圈在烟云海,哪里也去不了,只能成为我的东西。
永远。
”
语毕,她站起身,拂袖而去。
令我松一口气的是,姽稚自那以后,竟再也没有踏进过洛水十宫一步。
没有她以往的那些刁难与折腾,宫外的人进不来,宫里的人也出不去,禁足的日子,无比平静。
若是需要些宫里不曾备有的物什,备张单子,去主宫门处通禀一声,才能被递送而入。
如此,洛宫白天黑夜交替,安宁得犹如身在一场梦中。
一直到六月,渐渐地变得炎热起来。
天气总是变化极快,白日里骄阳似火,夜里便是一阵瓢泼大雨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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