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就五百哩!咱就是说,这年头大户都抠门地要死,朝廷也未必有钱,军饷嘛……八成就不按月发咯……”
朱福说着,突然在尸体腰间摸到了一块硬物。
他急忙将硬物拿出来,对着远处的火光看了半天。
“咋样?是银子不?”
吴大昌兴奋地问道。
朱福将那块硬物放在嘴里咬了一下,摇了摇头。
“呸!”他吐了下口水,“是块干盐巴!出身行伍的人身上习惯带块盐巴,行军时没有好饭,就舔一口盐巴咬一口饼子,权当吃过一餐了。
”
“幸好没去当兵,卖命不说,还穷成这熊样!我在应天府当差时,顿顿都少不了肉……”吴大昌说道。
吴大昌虽然总是撇着嘴,一脸嫌弃的模样,但他今晚收获可不少。
一块腰牌,上面刻着几个字不认识,但牌子是纯铜的。
一个满是汗渍的硬钱袋,里头有两个牛骨骰子。
还有两颗半蜜枣,吴大昌当时就给吞了。
这些“收获”,吴大昌都是凭着自己眼疾手快,背着朱福拿走的,全然不顾两人五五分成的约定。
“怎么不继续当差了?当差不挺好的嘛……”朱福问道。
“唉!麦要浇芽,菜得浇花,人活一世,无运不达,我呀,这辈子就毁下三路上了。
”
吴大昌自嘲道。
“下三路?”
“是,别人都是管不住下三路,我是反着,我太他娘的管得住下三路了……我姑父是应天府衙门的巡检使都巡检使,七品,统兵驻防,掌土军、禁军招填教习之政令,以巡防扞御盗贼,主要职责是募兵御边与维护境内治安,正好给我安排了个清闲的差事,在狱里头看犯人,后边儿我姑得热病死球了……过了个把月,我碰上个人,是个娘们,这个娘们是夔州今重庆市奉节县一家富农的佃户,结果从田庄给跑了,一路跑了快一千里,然后在应天府被我们衙门给抓了。
”
“跑的够远啊……换一个吧,这个没货了。
”
朱福抓了把地上的土,把手上的血和脓蹭掉,与吴大昌跑到另一具尸体旁摸了起来。
“……那小娘们看上去刚成人,年纪不大,眼睛像林子里的鹿,那小脸也可嫩……我寻思着我姑刚死,我姑父身边没个自己人,时间长了这亲戚也不亲了,不如找个女的给我姑父续弦吧。
我就跟那娘们商量:‘小娘子,你要是能嫁给我姑父,我就偷着把你放了,以后吃喝绝对不短你的。
’,她说行。
”
“人家被关着,肯定你说什么她都答应,后面八成要反悔。
”
朱福撇了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