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之见,”陈珍看向罗牧,“该当如何?阒都已经人满为患,东龙大街的官沟里都睡着人,再迎接流民便要坏了阒都衙门的规矩,粮仓也养不起。
”
“把流民收为己用,”罗牧说,“我看他们多数都是青壮,不如征入行伍为国效力,只要让中博大败,朝廷以后的封赏便不会少。
今日这点粮食算什么?省一省总够用的。
”
罗牧敢说这话,是因为他借道河州时也“借”了粮食。
“尚书大人且看,”罗牧抬手,指给陈珍看,“茨州是沈泽川的要害之一,他在那里建立了槐茨茶商线的大粮仓,往北能供应东北粮马道,往南能支援茶州天灾,我们若是能夺下茨州,便是百利而无一害。
沈泽川动兵丹城已经惹得西边群城惶恐不安,他此刻也要缓口气,不能轻举妄动。
但是咱们不同,平定反贼想几时出兵就能几时出兵,打他只差个时机罢了。
”
陈珍看向罗牧,道:“这个时机难求啊。
”
“倒也不难,沈泽川到底是沈卫的儿子,他进入阒都窥窃帝位,若是成了,沈卫这个千古罪人就得进享太庙烟火。
”罗牧回看陈珍,笑了笑,“此事谁能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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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说?”李剑霆回首,“此乃战时,派学生们出去,一旦有个闪失,朕看你担待不起。
”
“皇上,”罗牧伏在氍毹间,“沈泽川城府极深,必定会先围后劝,揽尽人心。
我等在阒都坐以待毙,只怕情局瞬变,难保万无一失。
再者江万霄游说启东,也要观望阒都风向,所以臣以为,此刻打场口舌战实在必要。
”
罗牧没有直言,李剑霆的身世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难以服众,再等下去,等到高仲雄养精蓄锐再度发难,被沈泽川安抚的丹城民心就再难收回。
“皇上,丹城一役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机,”陈珍也劝道,“如能不费一兵一卒扳回一局,对此刻的阒都士气也有好处。
”
“大敌当前应该同仇敌忾,”孔湫思索后,说,“如能促使西南民心凝聚,这个冬天就不再难守。
”
李剑霆说:“阒都盛传沈泽川是心胸褊狭之辈,实乃谣传,朕观他在丹城行事不急不躁,诸君想凭靠口舌利害逼他出兵,恐怕很难。
”
“此局不为沈泽川而去,”罗牧定一定神,抬头道,“而是冲着姚温玉去。
”
姚温玉是沈泽川的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