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忠义难两全,”戚竹音再次看向地图,“说的就是现在。
”
门口忽然有脚步声,戚尾回首一看。
“听说急递铺的官员到了。
”花香漪正掀帘而入,她素服寡淡,衬得面容楚楚,“阿音,是军报?”
***
邵成碧离开阒都前,李剑霆要风泉替他收拾行囊。
邵成碧实际上也没有需要收拾的东西,他只带了把刀。
风泉替邵成碧洗头,再在铜镜前给邵成碧挽髻。
邵成碧的白发很糙,他说:“上阵杀敌,留不长,剪掉些吧。
”
风泉便让小太监拿来剃刀,为邵成碧削短头发。
“皇上让你来送行,”邵成碧的嗓子是药哑的,没有坏到开不了口,声音却彻底毁了,“是天恩。
”
剃刀发出轻轻地削割声,风泉面无表情地答道:“父亲说得是。
”
“此去一别无年月,”邵成碧看着镜子里的风泉,“你我父子就不再相见了。
”
“父亲用兵沉稳,不会败的,”风泉仔细割着发,“况且春泉营的火铳尽归父亲所有,足够让沈泽川吃一壶了。
”
“他承袭太傅,”邵成碧说,“是个枭雄。
”
“太傅虽然能运筹帷幄,制胜无形,”白发簌簌地掉落在地上,风泉用拇指抹着刀锋,邵成碧的侧颈就在咫尺,“却患了聪明人都有的病,就是自负。
”
邵成碧瞎掉的那只眼睛费力地动了动。
风泉收起剃刀,迅速把头发挽起来,替邵成碧固定好。
邵成碧静静坐着,斜阳穿透窗子,在他和风泉间画出条界线。
纤尘漂浮,邵成碧说:“下一世,我做你的儿子。
”
风泉沉默半晌,答道:“放过我吧。
”
***
阒都起草檄文用了半个月,各地衙门把檄文张贴出来,见那上面除了沈卫兵败,还有沈泽川拥兵自立、聚党谋逆等罪状。
“朝廷施恩于沈氏,沈氏余孽却占山为王,意图谋反!”衙门小吏砸着锣,对那些不识字的百姓高喊,“他如今纠集流寇逼近丹城,是乱臣,是逆贼!即日起都军巡城,施行宵禁。
酉时以后,各家各户不得外出!”
都军军备精良,不分白昼奔跑在大小街市。
流言最盛的茶馆酒楼全部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