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叹气地感慨,“太难了。
”
梁冰没说话,他们低估了她的决心,毕不了业算什么?她甚至连退学重考都想过,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走这条路罢了。
林眉见她低着脸,一直沉默,“在想什么?”
“或许……还有个人能帮我。
”梁冰从怔忡中回过神,联系了于左左。
提交实验室名额的申请材料时,梁冰将盖完章的表格交过去,于左左曾经问她要过成绩单作为补充的附件,但当时梁冰在上课,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于左左着急要,性格又热情,主动说正好手边有打印机,要了她的学号和密码登录教务系统替她打印。
梁冰相信,若是以往,于左左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她作证,可秦毅是她的导师,闹到如今这步田地,再找她,无异于强人所难。
她们约在校门口的奶茶店见面。
于左左听梁冰说完相关情况,“我看过你的成绩单,当时还跟程朗说,这平均绩点在全专业肯定是数一数二的。
虽然我记不清那门课的准确分数,但可以肯定,绝对没有不及格的。
”
林眉急切问:“那你还有留档吗?”
于左左摇摇头,“当时是在线打印的,汇整之后的纸质版申请材料已经交给秦老师了。
”
梁冰早就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特别失望,何况即便是截图、打印也能被颠倒黑白成是P图,她轻声说,“谢谢你,于师姐。
”
又满怀歉疚说,“对不起,我之前……隐瞒了你一些事。
”
于左左一如既往地爽快,“我围观了一鸣惊人那个号发的所有文章和视频,深度调查很难做,宋一鸣还挺让我刮目相看的。
我也看了关于唐仞论文学术不端的报告,网友可能看不太懂,但我好歹也是专业的,知道对错。
”
梁冰低下眼,她的所作所为明明已经算是动了于左左的蛋糕,影响到了她的切身利益,可她却能心平气和,以德报怨。
“之前我还一直纳闷儿为什么上一届是空缺的,连个传帮带的师兄师姐都没有,周围人也是讳莫如深,后来知道了一些内情,最近几天才搞清楚来龙去脉。
程朗说你就是沈恪的小妹妹,他走得不明不白的,换我也气不过,可能会更极端。
”
顿了顿,于左左继续道:“梁冰,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更不要觉得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一码归一码,如果你需要我作证,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教务管理中心找负责的老师。
”
梁冰有些不可置信,事到如今,她竟然还愿意蹚这趟浑水。
于左左洒脱地笑笑,“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看到上面的校训‘格物致知,实事求是’,很可惜,成为了一句空口号。
这个时代,可能很多人会觉得说这个很傻很中二,可我不那么认为。
每个人都可能会成为不公平的受害者,不能因为那把剑暂时没落到自己头上就袖手旁观,甚至看别人的笑话。
我觉得,敢于直言是非常可贵的品质,也想成为校训的践行者。
”
看出梁冰的负担,她最后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当然了,等再过十年,被这个社会磋磨成毒妇以后或许我也会变,但现在,我想为你仗义执言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