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舟发动车子,没回答她,而是哼了声,“梁冰,你要知道”
话说半句,他忽然住口,梁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又去问:“知道什么?”
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却不肯说,梁冰抬眸,看到中控台上后视镜里映出的他的脸和眼睛,只觉得比窗外阳光下的白雪还要耀眼,很快领悟过来,忍不住好笑地锤了下他的肩膀,“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我可什么都没说。
”
“你就是那个意思。
”
“什么意思?”
“你长得这么好看,受欢迎很正常啊。
”
他一脸却之不恭,“哦”
车轱辘话磨牙似的翻来覆去说,也不觉得无聊,梁冰邀功道:“要不是我刚才给你当经纪人,晚上你的照片就会被发上网,标题我都能想到,什么全网寻找商场偶遇的神秘男子,什么真帅哥无惧八倍镜放大,什么这张脸不去拍偶像剧太可惜了……说不定还能红一把”
梁冰说完就笑,再想还是很好笑。
燕雪舟逗她,“这个时候,难道你不该稍微吃点醋吗?”
梁冰看他一眼,羞涩地笑一笑,理所当然地说:“你都跟她们说是我……老公了,我还有什么好酸的。
”
只有十足的安全感才能换来对方天真的坦诚,可惜这么浅显的道理却要经历过风雨磋磨才能明白。
这座小城说不上多么繁华富庶,老城区还基本保留着百年前的格局,也见不到特别高的楼,雪后有一种时空错位的古朴感。
车子穿过弯弯曲曲的老街,梁冰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校门,“我小学就在这里读的。
”
快到目的地时,梁冰让燕雪舟在银行门口停了车。
“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取钱。
”她看着他,“昨天晚上,你向我坦诚了你做的事,但有一点你不知道,其实,最开始有两份实习工作,我之所以会选研发中心,是因为你帮我还了助学贷款,让我没了后顾之忧……”
哪有什么算无遗策?只不过所有漏洞都被爱意恰到好处的弥合罢了。
燕雪舟看着朝自助提款机走的梁冰,她的性格是那么的倔强,有时原则性强到他都没办法违背,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办。
这个小区是岳秀玲工作的药材厂职工的集资房,没有产权,离婚时自然不能归梁远征所有。
几十年过去了,墙皮早已斑驳脱落,电线横七竖八地挂在楼与楼之间,像一张陈旧的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