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口稀饭咬了口杂面馍馍。
他在镇上的绣坊里当管事,每月月银不少,家里日子一向过得不错,吃惯了白面馍,再吃这杂面的只觉得剌嗓子。
两个孩子更是吃不惯,小儿子眼里还含着泡泪,憋着气说:“隔壁周婶家今天烧鸡了,大庆今天下午朝我家院子里扔鸡骨头和我臭显摆呢,我们和周婶要周婶还骗我们说没有。
”
“当真?我怎么没闻见味?”张氏诧异道。
这弄堂里家家户户挨着住,哪家中午晚上吃了什么,一闻就知道,要是真烧了鸡,那香味早该从弄堂口飘到弄堂尾了。
“好啊,”张氏想了会反应过来,“定是堵着门窗拿炉子煨出来的,家家户户困难的时候,就她家躲着吃独食。
不就一只鸡吗?就知道仅着自己家孩子,娃娃们才能吃下多少,几块鸡肉都舍不得给,这么多年的邻居真是白当了!”
两个孩子吃着稀饭馍馍,想着下午的鸡骨头更馋了,不过这回不敢大声哭闹,只敢小声抽抽噎噎着说想吃鸡。
王来财对自己两个儿子是喜爱的,见儿子们馋成这样也有些不忍心。
其实家里还有些家底,就算现在米面油肉涨了价,也不是吃不起。
但因为瘟疫绣坊关了门,他领不到月钱,这两天物价飞涨银钱又流水一样往外花,实在是肉痛的很。
那边张氏仍在絮叨着隔壁:“不就是自家有个好兄弟吗,在乡下养鸡养鸭,时不时上镇上来给她送几只,有什么可显摆的,下次大庆再和你们说家里烧了肉,你们就来告诉我,听见没有?”
王来财正捧碗喝稀饭,听见自己媳妇的话眉头一挑,乡下?
一拍腿,王来财道:“对啊,乡下,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没想到什么?”张氏疑惑问。
“你乡下的两个兄长啊!”
张氏不解:“好端端的想到他们做什么?”
王来财也顾不得喝稀饭了,说:“还能做什么?镇上发了瘟疫,那病人全挤在医馆里了,乡下反倒不见得会有。
而且村子里大多养猪养鸡鸭,前段时间收麦子又是大丰收,家家都不缺粮食。
我们待在镇上担惊受怕还吃不饱的,不如去乡下投奔你兄长。
”
张氏听了眉心一动,但又担忧道:“可……可我们和他们好些年都不曾来往了,前几年那事他们更是恼了我们,不一定愿意让我们住下。
”
这张氏原是幼时被丢弃,被张家婶子进山摘野菜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