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地里活重,入了秋天也凉,两个人每次从地里回来全身都是土,王凤玉又吝啬着柴火,他们多用瓢热水擦洗都要骂骂咧咧。
陆云朗听不下去,道:“你怎么和二哥说话呢?”
“他不是我二哥,你们没娘,我有娘!你们两个都脏死了,臭死了!离我远点”陆云瑞摇头跺脚地哭闹。
“你再乱说话!”陆云朗把筷子放下,黑着脸斥道。
这下陆云瑞排骨也不吃了,哭得更厉害了。
“干什么呢,这是干什么呢!”王凤玉一摔筷子,“还能不能好好吃个饭了?见不得你弟弟吃肉是不是?他多大你们多大,他是要念书将来考秀才的,你们呢?”
陆云朗忍着怒意开口:“家里的活不都是我们干的吗,银钱也是我们去镇上做工挣的。
而且你听听他刚才说的是什么话!”
“你弟弟这么小的年纪说错几句话怎么了?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为着家里干点活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你们去村子里看看,哪家的半大小子不帮着家里干活的?
难道我伺候你们全家吃喝还不够,还要我下地下干活吗?我是上辈子欠了你们老陆家的?自己命苦跟了个带着两个拖油瓶的,现在连自己儿子说错一句话都要被欺负!”
“咳,吃饭呢,吵吵什么?”一旁的陆德兴终于肯开口,倒不是因为心疼两个儿子,而是因为王凤玉提到干活的事他面上挂不住,而且瞧着王凤玉越说越离谱了。
村里的确每家半大小子都要帮着家里下地干活,但地里所有的活全指着家里小子干的,陆家还是头一家。
“你说你,这会儿在院子里嚷嚷,待会儿被邻里听见了拿去嚼舌根,你又得生气,何必呢?”陆德兴边宽慰王凤玉边给陆云朗和陆云川一人夹了一块排骨,“不就是想吃肉吗,快吃吧,别在这闹你们弟弟不高兴。
”
动作和语气不像是安慰儿子,混像是应付讨吃的狗。
碗里的排骨一股子肉香味,瞧着就鲜嫩多汁,一年到头吃不了几次油,陆云川死死盯着碗里的一块排骨,桌下的手攥得死紧。
“吃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