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晋还当阿追是遇着了去岁同它有过节的那匹母狼,殊料到了林子外围方知叫阿追叫得如此激动的竟是一位姑娘。
那姑娘坐在雪地里,身着大红色的骑装,外头罩着件雪白的狐裘,正一脸好笑地望着阿追。
阿追面相凶,脾气也差,寻常姑娘见着阿追便是不哭也会退避三舍。
这姑娘身上的狐裘被阿追咬着,不怕不说,竟还对着它笑。
顾长晋见阿追拼命扯着人姑娘的狐裘,死活不肯松嘴,忙喝了一声:“阿追!”
听见主人的声音,阿追摇了下尾巴,麻溜地松了嘴。
那姑娘也没急着扯回自己的披风,而是侧过头望向顾长晋。
顾长晋也正看向她,正想说句抱歉,可目光对上那姑娘,二人俱都怔了下。
那是一双十分熟悉的眼。
这份熟悉感叫顾长晋心脏剧烈跳动,“噗通”“噗通”猛跳了好几下。
就好像他曾经见过她,见过这双眼。
但顾长晋很清楚,他从不曾见过这姑娘。
二人对望了好半晌,直到一边的阿追不满地叫了声,才各自回神。
萧妤望着顾长晋,展眉一笑,道:“这是你的獒犬?”
顾长晋“嗯”了声:“抱歉,阿追脾气不大好。
”
余光扫过被阿追咬破的狐裘,他顿了顿,又道:“那件狐裘,在下会赔给姑娘一件。
”
萧妤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道:“无妨,这狐裘它既然喜欢,我送它便是。
我叫沈昭,日月昭昭的昭,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日月昭昭。
顾长晋望着少女明媚的笑靥,只觉这名儿与她格外相称。
“顾长晋。
”他捡起一根树枝,在雪地上快速写下他的名字,道:“这是我的名字。
”
这字写得真好看呢。
萧妤垂眸望着地上的字,总觉得这字,还有这名儿好生熟悉。
这种熟悉感就同梦中那总是瞧不清面容的男子有些相似。
她从十二岁来初潮那日开始,便时常会梦见一个男子。
梦里那男子面容模糊极了,瞧不清五官,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是一醒来就忘。
萧妤只记得那男子会唤她“昭昭”。
她从不曾同旁人提过这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