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段言被段绪带去坐在观众席看表演,秦封能清楚看到失去野性的狮、虎在人类的鞭笞下完成一场以圈钱为目的的表演。
与其说是看斗兽,倒不如说是看人性。
观看结束回家的路上,见秦封兴致一般,段绪问他是不是不开心。
段绪带秦封看马戏也是因为初见时的秦封让他猜测秦封从前过得不好,所以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他都会想着带秦封一起,秦封领下这份心意,自然不会扫兴地说马戏没意思,而是对他说起了从前帮人斗蛐蛐的经历。
斗蛐蛐,和大型斗兽表演,内核是相似的。
蛐蛐的战斗同样依赖力量,也涉及策略与技巧,往往胜负难测,不可控与不确定性就像一场豪赌。
斗蛐蛐,存在多方对手,也存在庄家与赌徒。
段家和黄家,就是两只被放在明面上的蛐蛐。
操纵者,便是那些掌权者。
段绪双手交握平放在针脚精细的锦缎被面,想到近期秦封多次与那些官员见面,听出秦封的潜台词:“要开会了。
”
段绪的体温较高,秦封走出浴室就冷下来的脚趾很快被捂暖。
身体的暖意顺着脉络游动,秦封眉眼温柔,姿态平和从容地牵起被角压在身侧。
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资源是有限的,官位也是有限的。
有人扶持段家,自然就有人扶持其他人用来制衡他们,避免一家独大。
自然而然的,扶持段家与黄家的人,也会是对手。
斗兽笼,是他们主动站上去的,将自己摆在猎物、棋子的位置,为上位者提供精彩的表演。
为下注者奉上高额的赌资。
看来是的。
段绪从秦封的反应中得到答案。
再联想到黄威即将出狱,段绪已然明白秦封的用意,他说:“我来解决他们。
”
在这个节骨眼上与黄家斗,赢了,他们会重新多出来一个代替黄家制衡段家的对手,但解决了上面的人的需求,手中得到的便利也不会少。
可要是输了,秦封好不容易拿回来的矿脉,这六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不说,就黄威那条疯狗,谁知道他出狱后会不会再一次开车撞过来。
黄威……如果可以,段绪想亲手解决掉黄威。
段绪的目光移向床头柜上放着的枪,漆黑,冰冷,是用段家矿脉里的材料制成的枪。
他会学会用这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