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可是后方退路已经被截断了。
许愈对邵成碧说:“总督,我等中计了!”
坍塌的军帐撞翻了火把,火星猛然高蹿起来。
都军的轻骑只有几百人,在仓皇后退的时候正撞到绕背摸来的禁军。
澹台虎一见禁军,便如同见了亲娘,撑着身就站起来,高兴道:“他娘的乔天涯!”
邵成碧听见这个名字,在火光里回头,微松散的发髻落下几缕白发,挡住了他的瞎眼。
他隐约隆起的背部并不魁伟,在夜色里像座突兀的斜山。
“邵伯。
”乔天涯握刀的手下滑,放在了不轻易拔出的剑柄上,停顿片刻,“师父。
”
刹那间浮现的前尘,又刹那间消融于长夜。
乔天涯四岁拜在邵成碧门下,他离开阒都的这把剑,也是邵成碧所赠。
邵成碧没有剑,他缓缓抽出了那把崭新的刀,看着乔天涯沙哑地说:“逆贼当诛。
”
***
霍凌云疾驰在星野,他穿过莽莽萋草,奔赴向灯州。
在城下举起腰牌,喝道:“开门!”
灯州吊门轰然砸下,霍凌云奔过通道,翻身下马,随即疾步上城墙。
他夺过侧旁的火把,驱开眼前的黑暗,在粗喘中照着前方。
天妃阙隆起的山峦沉寂于漆夜,急报里说的启东守备军不见踪影。
霍凌云问守城将:“狼烟台可有动静?”
守城将答道:“一切如故。
”
霍凌云背部在路上跑湿了,他擦了把脸上的汗,将火把还给守城将,说:“严加戒备。
”
***
阴云蔽月,星子凋零,好物转瞬即逝。
刀剑碰撞间火星迸溅,邵成碧翻坠下马的那一刻胜负既分,他的刀断了,跟乔天涯的师徒情谊也断了。
营地被坍塌压倒的火把点燃,都军的脚步声凌乱,他们根本不是擅长步战的禁军的对手。
邵成碧也不是乔天涯的对手。
乔天涯跟邵成碧只有几步之遥,他的剑在火光里归鞘,侧过的身体被混乱交叠的虚影覆盖,恍惚间,竟跟适才拔刀的邵成碧有些神似。
“此战必败,”乔天涯在“噼啪”的燃烧声里轻轻地说,“师父不是来讨伐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