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头顶的香疤:“只是头顶有些凉,好歹全须全尾的。
”
海潮想起前两回的遭遇,不禁有些同情他。
“子明呢?你们有没有碰见他?”他道。
海潮把他们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但是我们不知道生病的孩子隔在哪里。
”
“这容易!”程瀚麟站起身,一阵风似地跑到昙远身边,与他说了两句,一边不住点头。
片刻后,他跑回来:“我问过师兄了,病坊在孤儿坊的后头,我同师兄说过了,一会儿由我去跑腿送膳,你们悄悄跟着一起去。
”
海潮一直悬着心,连喝粥的胃口也没有,这时方才精神一振,三两口把粥汤灌进肚子里。
陆琬璎平日吃饭斯文,见海潮着急,也加快了速度。
程瀚麟向昙远舀了提篮、打了粥,盖上碗,又取了些佐粥的菜脯和萝卜干,按着昙远告诉他的捷径向病院去了。
海潮和陆琬璎也端着空碗站起身。
那小磕巴叫住她:“望,望海潮,你们去哪里?”
海潮一扬眉:“你吃你的,管我们作甚?”
小磕巴涨红了脸:“鸟鸟鸟嬷嬷,叫叫你们去抄抄……”
“她找人去了,没空管我们。
”海潮道。
“不,不抄完,要要罚……”
“罚就罚,虱多不怕痒,”海潮很想得开,“罚了再说,横竖抄不完。
”
小磕巴看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钦佩。
出了膳堂,程瀚麟在廊庑转角等着,待他们出来,与他们一起往病院走。
“有人不见了么?”他方才听见了他们和小磕巴说话。
“是个悲田坊的孤儿,叫林三郎。
”海潮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但愿不会出什么事吧,”程瀚麟双掌合十,抬头望天,神情虔诚,“阿弥陀佛。
”
三人嘴上没说,但心里都有些不安,这是秘境,秘境里有人失踪可不是好兆头。
海潮抬头望望天,山里的天候瞬息万变,方才还是晴空万里,一眨眼已经铅云低垂了,饱含湿气的风将他们的白苎衣衫和程瀚麟灰褐色的百衲衣吹得胀鼓鼓的。
昭明寺依山而建,病坊在地势较高处,从悲田坊过去要穿过寺院僧人的寮房,还要穿过一片青梅林,枝头的梅子正由青转黄,四处弥漫着青蒙蒙的雾气。
“陆娘子是江南人,”程瀚麟道,“这会稽山想必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