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上。
可我不敢承认,所以只好将所有的怨怼都发泄在你身上。
我无法恨他,便只好恨你。
靠著对你的恨意才能支撑著不崩溃,才能坚强的活著。
但终究,我骗不了自己太久的。
他从未爱过我,也正如你从未爱过他一样。
”
她说到此刻,又突兀一笑,竟是有几分调皮的说:“放心,我不会再告诉他真相了。
这也算是他的报应,不爱我,却非要来招惹我,还偏偏要去爱你。
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帮我报了仇呢。
”她絮絮叨叨的,又将手中的茶杯往前递。
恬熙看了一眼汪汪茶水,问道:“既然你已经想明白了,为何还要如此做呢?”李婉婉先不回答,却问道:“为什麽你明知道有毒,却还是愿意喝下去呢?”恬熙沈吟半晌,终於说道:“因为,我也倦了!我需要有个人来帮我结束,可婉婉,你知道这样做的後果吗?”
第七十九章
发文时间:4/302012更新时间:05/012012
李婉婉甜甜笑了,说:“我很清楚,我要的就是这个。
我希望我在他心里,能有些特别的地位。
哪怕那是刻骨铭心的恨,也好过被他遗忘在这深宫,做一个壳子皇後,就跟这个宫里其他的女人一样。
恬熙,我不要他提起我,就跟提起其他女人一样的漠不关心,这会让我比死更难受!所以,请帮帮我。
”她将心中的话倾诉出来,平静委婉的话语中蕴藏的那份炙热激烈的爱,让恬熙也大为震动。
他几乎都是陌生的看著她,许久才叹息的说:“这麽久了,我竟才真正看清了一些你。
”
李婉婉笑而不答,又将茶杯递给他。
恬熙爽快的接下来,随後也自嘲笑笑,说:“他曾经那样的逼迫我去爱他,现如今我借你的手一了百了。
从今往後,让他一个人痛苦,也算是我对他的一次报复吧。
”一想到此,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快意。
毫不犹豫的,他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完了觉得还不够,干脆对李婉婉说:“再给我一杯。
”
却不料李婉婉听完他的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怔怔的径自出神,恬熙连唤了两声她都没听见。
恬熙看她这样觉得有些奇怪,干脆自己动手斟茶,随後看著李婉婉,真诚的说:“这辈子我们纠缠了太久,竟是不知道谁欠谁多些,只愿这笔糊涂账能用我的死一了百了了。
”说完他就要喝干,却不料李婉婉突然伸手一把打掉他的茶水。
恬熙大出意料,远远的看著这边的轻雯她们也瞧见了,都大吃一惊的赶了过来。
恬熙意外的看著李婉婉,问道:“你反悔了?”李婉婉痴痴的看著他,突然泪流满面的说道:“我突然觉得,比起让他恨我一辈子……我竟是更舍不得让他痛苦半分!”她突然扑了上来,死死的捏住恬熙的下巴,想要将手指插入他嘴里。
她焦急的喊道:“吐出来,快吐出来。
”轻雯她们不明所以,见状都以为李婉婉凶性大发,忙一拥而上再也不顾什麽尊卑礼节,直接将两人拉开。
李婉婉眼睁睁的看著恬熙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焦急的喊著:“快去招太医,他中毒了!快救他,快啊!”
就在她急切的喊叫中,恬熙已经感觉到毒性发作,他看著李婉婉想说什麽。
嘴一张,却是喷出一口鲜血,溅到李婉婉裙子上,仿佛雪地中盛开的梅花。
轻雯她们吓得大喊,李婉婉却已经看呆了。
她看著恬熙脸透黑气的人事不省,看著他被扶上步辇匆匆离去。
徒留著她,面对著满园的花木飘谢。
突然地,她轻轻一笑,说:“罢了……”
等到严曦闻讯恼火赶往问罪时,看到的,是一片刺目的红。
李婉婉静静的躺在那株天女木兰下,她悄无声息的一动不动,就连她最心爱人的到来也无动於衷。
划破的手腕上,鲜血还在源源不断的流淌著。
将她的素色衣裳一寸寸染红,那颜色鲜豔得像她这一生只穿过一次的嫁衣。
那份浓烈让满园仅剩的春景都黯然失色。
天女木兰上不断的有花瓣飘落,落在她的衣裙、脸颊上,还有更多的在血泊中微微打著转。
一阵风吹来,它们又被携带著身不由己的送上青天。
仿佛一群白色凤蝶,飞往那未知的黄泉国度。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严曦一个人走近了。
他小心的蹲下来,摸了摸李婉婉的脉搏,毫无生机!他的脸上,再不见怒火。
几分疲惫几分黯然的站起身来,他沈痛的说道:“皇後……薨了!”
建元15年,皇後李氏突发疾病驾崩,年25。
高宗封谥号为“贞烈”,葬入後陵。
高宗感怀发妻早逝,网开一面,特赦了皇後子严沣,准其名再度列入宗室名谱,并封为凤阳王。
除终身不准入京城外,一切待遇与诸王相等。
只是,他终究是远离了皇位了。
建元十五年年末,高宗准群臣奏,封皇长子严菁为太子,也就是日後的世宗皇帝。
而恬熙,自从那一次中毒之後,虽有太医们的全力抢救,却终究敌不过毒性猛烈。
毒药彻底摧毁了他的健康,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衰弱下去。
严曦心急如焚,恨不得倾尽全国之力挽救他的生命。
可无论他如何祈祷奇迹出现,太医和民间各处送上的医师使劲浑身解数,终究是挽救不了一个早就已经灯尽油枯的身体。
到了这个时候,严曦这才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无数名贵药物流水一般的被灌入恬熙嘴里,艰难的延续著他风中残烛一般的生命。
有的时候,他的精神稍稍好些,便能出去晒晒太阳。
严曦为了慰藉他的精神,再也顾不得其他。
将晓晓严冕几个孩子全都召进宫来。
他们也大多都已经成家有子,人也成熟明事了许多。
现如今见他已经如风烛残年一般,以往的埋怨也都烟消云散。
时时陪在他身边说笑,恬熙的小皇孙们绕著他身边欢笑打闹,犹如往日重现。
恬熙也确实受到了抚慰,虽然精神头仍旧不好,但是气韵却舒展了许多。
那一日轻雯低头为他整理衣角,他眼尖看到了她发鬓间一丝闪亮,便说道:“轻雯别动!”随後伸手,在她鬓间扯下一根白发拿给她看。
轻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发鬓笑了,说:“娘娘别笑话,奴婢是老了。
都小五十的人了,哪有不白头发的?”她看了看恬熙,又说道:“不能跟娘娘您比,就算是病中也是如此美貌绝伦。
”
恬熙微笑地看著她,随後说道:“可我现在真的很羡慕你们这样啊。
只有会枯萎的花才是鲜花,能够凋谢的树木来年才能生长得更盛,能够衰老的容颜才更让人知道韶华大好的宝贵。
我这样的,不好!”他有些累了,稍稍休息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所以,现如今我能凋谢枯萎了,这样我才高兴,我才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人了。
”
轻雯听得心酸,含泪劝道:“娘娘,别胡思乱想了。
陛下下了旨,说是要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