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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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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吩咐侍从送了柳珂十两黄金。

    柳珂带著家丁一齐恭敬的将他送上马车。

    一转眼又看见马车内竹帘後有一个人影。

    他知道那是恬熙,便忙冲著窗口恭敬的行礼。

    恬熙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看著他。

    他现在身边能够用来承载、证明与严炅那段情的物事不多了。

    身边有了动静,是严曦坐到了他身边,笑著问:“看什麽呢?”恬熙头也不回,笑著说:“就这麽走了,我真有点舍不得。

    ”严曦就笑了,说:“有什麽舍不得的呢?大不了过一段日子,朕再陪你出来,好吗?”恬熙回头对他笑了笑,乖顺的靠进他怀里。

     回宫之後,他似乎又变了许多。

    对严蘅的态度不再像过去一般冷淡,对李婉婉,也不再费尽心思要算计与她。

    李婉婉,接连败在他手下之後,也收敛了许多,两宫陷入了短暂的平和,後宫自然也平静了许多。

    倒是严曦,耿耿於怀与她对恬熙的几次谋害,对她的态度极为冷淡,连带著对她所生的严沣也并不喜爱了。

     建元15年春,立储之事被提上议程。

    依著本朝“先论嫡庶再论长幼”的规矩,众人当然是拥立皇後嫡子──沣皇子,却不料严曦反应冷淡。

    群臣几次上表,都被他按下不提。

    几次三番下来,大臣们也都明白他的心意。

    曾有言官大胆进谏,严曦却答诸皇子年幼,还未看出帝王之才,还等过几年再说。

     这话说的模糊暧昧,却也透著一个信息:陛下心里其实并不十分满意严沣皇子,究其原因,人们便想到了其母李皇後与後宫炙手可热的坤妃之间的交恶,个中原因不言而明。

    知趣的大臣们自然不会再去讨严曦不快。

    可有些耿直之人不理会严曦的偏心,直白的再三提出应当立严沣为太子,并请严曦抛却儿女私情,以国家正统大业为重。

    严曦开始还想打个哈哈混过去,不料那些言官都是些难缠之人,哪那麽容易被他糊弄过去。

    性子急的,干脆直接揭露他是偏心宠妃才罔顾大统。

     这下严曦的脸面就挂不住了,他也是恼羞成怒,将这个胆大言官感触朝堂,连罚三年俸禄,责其闭门思过。

    群臣义愤,都一个个跳出来与严曦据理力争,弄得一向强势的严曦也有些招架不住,几次临时罢朝。

    最严重一次,他想走,御史白令居然跪著拉著他衣摆死活不让他走,非要他听听大臣们意见。

    严曦可不是什麽良善之辈,一怒之下,当即拔出配剑来向白令的手臂砍去。

    白令下意识的收回了手,这才让严曦的衣摆解脱了。

    严曦颜面大损,也是怒不可遏,当下令将白令取了纱帽玉圭,逐出京城。

    接下来闹得最恨的几名官员也受到如此处分。

    一个月内,连连处置了三名大臣。

     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後宫里自然也平静不了。

    李婉婉收到了消息,心急如焚也无计可施。

    她母家势力不大,无法帮助严沣顺利成为太子。

    且她深知自朱家之後,严曦深恨外戚乱政。

    如果让他知道李家也掺和进来,只怕更加恼怒反而害了严沣。

    事到如今,她也知最好的求助对象就是恬熙,可她怎麽可能向他求助?而且她也明白以恬熙的性子,她若去求助只怕徒增一顿羞辱。

    此刻她深恨当日没能沈住气,过早的与恬熙决裂,导致孩子的前途未卜。

    现如今真是无论如何也挽救不了了。

    就因为此,她时时如热锅蚂蚁,每日焦躁不得纾解。

     她烦躁的情绪也影响到了已经9岁的严沣。

    他年纪虽小,却也知晓了一些事情。

    在旁人的引导下,他也知道自己本来是铁板钉钉的太子,就因为父皇偏心坤妃娘娘,所以才不肯立他了。

    小孩子最是单纯,爱恨喜恶简单又强烈,於是他便立刻恨上了坤妃。

     那一日,他与伴读,也就是他表哥李恭一起在御花园玩耍。

    玩著玩著便谈到这个事情来了。

    严沣气呼呼的说:“父皇就是偏心,喜欢坤妃就冷落我母後,还听他的话不肯立我做太子。

    ”李恭比他大一岁,也是个活泼心眼不多的,便说道:“这个我也听说了,据说陛下就是怕将来你做了太子之後,会找坤妃和他母族报仇,所以才不肯立你呢。

    ” 严沣听了这话,更是生气,说:“父皇这麽担心倒也不错,我早就不喜欢坤妃,当初我母後就是因为他才不被父皇喜欢的。

    父皇要麽就别立我,若立了我,我自然是要为母後报仇的!”他身边的内侍吓得不得了,忙说:“哎哟,两位小祖宗还是别说这遭祸添堵的话了。

    去玩点别的吧!”两个小孩觉得没劲,也只好你看我我看你,严沣问:“玩什麽?”李恭摇头,说:“不知道。

    ” 正在这时候,一个奶气的声音响起:“哥哥,哥哥!”两人一看,原来是严蘅被乳母牵著手向他们走过来了。

    此时他已经四岁多,走路也还算稳当,胖乎乎的身子像个小圆球。

    正是最喜欢大孩子的年纪,他看到哥哥们就欢喜的不得了,拉著乳母就往两个人这里来了。

    严沣看著他,对李恭说道:“父皇最疼他了,而且他还是坤妃的义子。

    ”李恭看了他一眼,从他顽劣的笑容中立刻明白过来。

    也顽皮的笑著递给他一个默契的眼神。

     严沣便含笑走上去,从乳母中接过严蘅的小手,亲切的问:“宝宝出来玩啦!”严蘅兴奋的拉著他的手,含糊的喊:“哥哥,哥哥一起玩。

    ”严沣便笑嘻嘻的对他说:“好,哥哥带你一起玩。

    我们去那边池塘看看,刚刚哥哥在那个池塘里看到好大一只乌龟呢。

    ” 严蘅听了高兴得不得了,便连连点头说:“好啊好啊,看乌龟看乌龟。

    ”严沣便得意一笑,牵著他就往一旁的池塘走去。

    乳母要跟著,李恭故意上前截住她,用一些东扯西拉的话题缠住她一时脱不开身。

    就这会功夫,严沣便将严蘅带到池塘边蹲下,指著池塘底一块阴影说:“你瞧你瞧,瞧见了吗?那个乌龟就在那里趴著呢。

    ”严蘅学著他蹲在池边,脖子顺著他指的方向努力伸过去看了半天,可什麽也看不到。

    便说:“哥哥,我看不见啊?” 严沣嘿嘿笑著说:“别急,你慢慢看,一会你就看见了。

    ”他说著说著,悄悄起身绕到严蘅背後,趁严蘅毫无提防。

    他飞快的对著严蘅缩成一团的身子踢了一脚,竟一脚将严蘅头朝下的踢入池中。

    严蘅咕咚一声落水,声音自然惊起了众内侍。

    他的乳母再也顾不得礼仪,一把将李恭推开,嘴里喊著宝宝宝宝,就往水里冲。

     严沣得意洋洋的站在水边,看著水里的严蘅喊道:“别怕,水不深。

    你站著就起来了,要不然还能请老乌龟将你驼起来呢。

    ”可奇怪的是,严蘅在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面朝下一动不动的半浮著。

    严沣有些奇怪,这时候宫人们已经一拥而上跳入池子将严蘅小小的身子抱起来。

    乳母含著泪喊著宝宝拍著他的小脸,却看见他的小脑袋软绵绵的垂下抱著的人的臂弯。

    乳母心惊,托起他脑袋,仔细一看。

    他的额前一块青紫,再摸摸脖子。

    顿时一声惨叫,却吓了岸边严沣李恭一跳。

    严沣正出声待问,那乳母已经尖叫起来:“殿下咽气了!” 等到严曦收到消息匆匆结束朝议赶到时,看到的只是身体已经僵硬的严蘅。

    看到那具小小的身体无声无气的躺在他惯常睡的小床上,这个强势君王几乎连往前走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了。

    两腿失去了力气,要靠著旁人的搀扶才避免瘫倒。

    他艰难的走到严蘅身边,怀著最後一丝希望,喊了声:“宝宝!”严蘅没有反应。

    他颤抖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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