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方河还与白黎同留一处,燕野忽然烦躁,即便他多次嘲笑白黎秉承君子作派,但只要想到白黎或许曾“杀”过方河一次,心间焦虑便再无法掩盖。
白黎只会听凭天命,不因人情所碍。
燕野眸光晦暗,打量满面急怒的苍蓝一眼,答非所问:“我不会让他死。
”
方河此人,牵系他太多心神。
拦住苍蓝,不过也是为让方河心无旁骛。
他只需想着我,他只能想着我。
燕野捻了捻手心血珠,察觉到远方树下一点动静,身形旋即如火焰消散。
-
“想好了吗,方河。
”
檀泽城郊,水洲岛屿,雾霭水风浅浅浮动,于白黎与方河之间隔出一道无形界线。
方河眉心紧皱,侧首盯着近处起伏的水波:“……你要回隐居之地。
”
白黎眼珠不错地盯着他,一语道破:“你不愿与我同去。
”
方河气息一窒,心间仿似万蚁啃噬。
尘封的旧伤被他自行挑开,牵扯故人无数,往日情债怨孽无从清算,招致百般踟蹰。
可自欺欺人的避世之路,一旦放弃便再无法选择。
“……是我反悔。
”
方河深深吸气,压抑喉间涩意:“是我辜负你的桃源美梦。
”
“为什么?”
纵使白黎早已预料,仍觉不解,“曾经你对他们避之不及,为何如今却又念念不忘?”
方河苦笑,忽觉连自己也无法说服,只是一道心念分外强烈,驱使他不得不向前。
纵无旧日思慕,亦长怀不舍。
这是最难言明,也最难堪的心绪。
更有一道细微声音,似藏不甘与怨怼,他在心底道,为何他只能选择逃避?
明明无论叶雪涯还是燕野,俱对他显露愧意歉意。
他应当是坦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