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是能耐。
”燕野踉跄起身,面色惨白,由此更衬得眼中猩红如血潮。
细碎的黑色火焰如同漆黑绒羽,缓慢覆上他焦化的手臂,新鲜的白骨血肉自下生长复苏。
“受此一击,权当之前被金龙蛊惑的偿罪……”
燕野缓声说道,声调低不可闻,随即戛然而止。
他突然意识到,那个最该听到这句话的人并不在此,甚至恐怕连这件事都忘了干净。
未顾近前面色狰狞的苍蓝,燕野暗暗自嘲。
他再度抬剑,直指苍蓝,神色已敛去傲慢:“会有人护他周全,你不必执着见他。
”
“他忘了许多事,或许连你也不记得了。
不过你不妨自问,你之于他,又带来过几分喜乐?”
见燕野毫发无伤,苍蓝面色越发森冷,瞳中金色璀璨逼人。
他不应燕野的话,脊背弓起、手臂高举、细密的黑鳞转瞬覆遍每一寸肌肤
燕野心头猛跳,下意识疾退至数尺之外。
吼!
云雾如沸腾般翻滚不息,漆黑的鳞甲于铅灰色的云海中乍隐乍现,间或有璀璨耀目的金光一闪而逝苍蓝竟是化了蛟的原身!
“为何偏偏要阻拦我?”
“天道、神君……连魔也要来阻止我见他?!”
“明明不会有人比我更在意他明明是我最早遇见他明明、是我第一个同他缔结姻缘!”
“为何只有我不断错过他?!”
燕野眉头紧锁,终不敢轻敌,长剑疾闪迅如电光,织就一道细密防阵。
他再无暇多言,又或是他再无法讥嘲苍蓝凄厉沉痛的质问。
此前他向来不屑黑蛟对方河的那点执着爱慕,而今却止不住心底幽深微渺的共情。
他也会恼恨,错失与方河长久同行的机会。
但于天魔心中,“怜悯”向来是如萤火朝露般的存在。
一片羽翼状的火焰落下,转瞬收束如线,悍然至坚不可摧。
云雾奔涌间,一道黑线以足够削金断玉的力道,迅疾缠上黑蛟长尾。
苍蓝惊痛至极,那道细线其貌不扬,却带着足够烙印神魂的滚烫温度,他于空中嘶吼挣扎,不甚纯粹的龙息狂肆喷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