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识抬举,废人阶下囚的日子还过上瘾了?你心里藏着的那个师兄呢,不想见他了?”
方河瞬间变了脸色,旧事重提仍然痛彻心扉。
“……你都知道什么?”
魔修嘲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有人夜夜梦魇,自己说给我听的。
”
方河脸上血色尽褪,被外人点破这份念念不忘,比自己承认更加难堪。
“我不会见他了……”方河咬牙,叶雪涯那句话就像钝刀一样割在他心上,无论何时想起都会带出连绵不绝的痛,“被关到死,或者就算是离开了这里,我也不可能再去见他。
”
魔修见他面色惨然,每句话都像沥着心血说的,倒是失了怒意多了兴味,意味深长道:“你不肯对安锦妥协,原来是心里还藏着一个。
”
方河不再开口,深重的疲惫涌上来,甚至无心去应付危险的魔修。
对叶雪涯的爱慕如藤蔓,经年长成,根深蒂固地扎在心里,永难释怀。
至于安锦,他只有淡薄消散的眷恋,尚未来得及生出爱慕便被打落深渊,其伤痛远不及叶雪涯的一句话。
方河伏在桌上,埋首于臂中,一身消沉。
魔修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身影晃动,就此消失。
至黄昏来临,冬日的风凛冽作响。
前院的动静越发大,方河只是坐在窗边便能听闻遥远的人声与乐声。
中州的亲事是什么样的?他不着边际地想,惊鸿峰上没有办过喜事,他对婚礼的印象全凭外门弟子们偷渡来的闲书。
俶然思绪倒回,他又想起那日水镜中的红绡帐暖,叶雪涯看到的是被翻红浪的表象,他却知道自己曾经幻想过更荒唐的场面,在被衾之下、欲海之中,他随叶雪涯摆布,辗转沉浮。
倘若水镜中出现的不是这般露骨的场景,他不至于一点辩驳的机会也无。
往事不堪回首。
方河打消幻想,合拢窗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