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没人能捆住你。
”
毕竟另外一个人,也捆不住了。
“不过这件事,你还是不要让既白知道了。
”
梁穗被她话里的转折带回到事情的本质上,稍微缓和的气氛也在此过程往下扯拉。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他性格偏执,从小缺爱,在情感上就是比常人要激进。
”苏虹指腹悬着茶杯口,看着玻璃窗外的庭院,“因为陈家只会培养疯子,他与他父亲的区别只在于觉悟的早晚。
”
她们步步筹谋,期望这一切都在数年后的今天成为既定的结果,却还没来得及挂上胜者姿态,那个老东西倒是先一步觉悟了遗嘱里,他将名下所持股权全数交由艾琳娜以个人名义分配,浩繁的金融资产四六比例划分给顾九方与陈既白二人,余下些零碎的保险权益、房产车辆……也依次落在以苏虹为主的直系亲属中。
他与香港主家分离多年,当他人之将死,发现谁也无法掌控,竹篮打水一场空,终于肯照照镜子,直面从前那个丑陋的自己,再为之弥补,迟来醒悟。
“不一样。
”
梁穗还没反应过来,就在她的话尾否认,被苏虹看过来,她眼神迟疑,语气仍坚定:“虽然我不算特别了解他父亲,但他,怎么样都不会是他父亲那样的。
”
“他们肯定,一点也不像。
”
苏虹神情微滞,对她下意识的维护流露一种奇异神态,又很快挂笑继续说:“他也有过梦想,在一切变故之前,他举着爱不释手的佩剑说要拿到斯坦福击剑运动员的offer,后来他的确拿到了,年纪轻轻,多么优秀,他母亲告诉他、所有人都告诉他,那不是他的路,那不在‘可控范围内’。
”
而梁穗当即就想起了刚才在书房看见的那一柜子奖杯奖牌,放在最后,最末尾,被深深埋葬,和她亲笔写下的贺卡一起。
她感觉到腹腔内的气压逐渐迫己,呼吸凝沉地攥住了裤腿。
这就是他的正轨啊,他该有的成长模式啊。
无论他的内核多么明朗、善良,都会被日复一日地吞食,他失望透顶,懒得抗争,在所谓的“他的路”上走到极致。
“他曾经,也很爱他的母亲。
”苏虹这么说。
梁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