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他们的性命就不重要了,女真人可能给他们全杀了,也可能留了一两条性命,甚至说不定杀得兴起,连同大堂后面,县令的家眷是不是一起杀了,都不重要了。
到处都是血,人都死了,血还涌个没完,就跟小喷泉似的。
跟杀猪似的。
老讼师就坐在地上,抱着刚刚被按上去的长凳。
他脸上每一块儿肌肉都在动,全身每一块儿肌肉都在动,只有一双眼睛是直勾勾的,看着还活着的人在逃,看着女真人冲上去追,看一个又一个人脸朝地面倒下去,一动不动了。
直到女真人向他走过来,伸出了一只手。
老头儿终于醒过来了,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他的嗓子像一口破风箱,歇斯底里:
“快逃呀!快逃呀!
“我一个老朽,我被打几棍子,值什么!我今日要是死在这里,他们理亏心虚,一定要给你们些补偿的!我只想报恩,不能搭上你们的性命呀!”
眼泪和鼻涕糊了他一脸,一起往他的胡子上挂去,他坐在地上,狠狠地用拳头砸着地面,那哭天抹泪的样子,总算是将刚刚几个激愤的女真士兵给叫醒了。
那几个女真人也懵了。
好在大堂暂时空了,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可以细细地想。
“咱们闯祸了。
”一个人说。
另一个人骂了几句女真话,又说:“他们欺人太甚!”
“郎君听咱们的么?”
“我,我刚立了功,该升队率!我可将功折罪!”
老讼师听了他们的言语,便赶紧说:“你们也有亲族,也有族长邑长,还是赶紧请他为你们定夺此事,原是那大户欺人太甚,这公道难道不当讨的么!”
一点毛病也没有。
按照最原本的意思来说,女真人的氏族族长便是谋克,部族族长便是猛安,虽说现在家大业大了,但猛安谋克麾下依旧大半是他们自己部族里的兵,知根知底,战斗时也能勠力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