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意。
姜沉绯向来不是个脸皮薄的人,况且,干这一行的,底线放低是必要品质。
富有弹性的水床上,她从容地将紧致的双腿交叠。
一手撑着乳白的被单,姜沉绯神色无奈,“那个,涂小姐......”
她不太琢磨得透对方那清冷又玩味的矛盾面容下的真实想法,迟疑着。
“你想要我做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
”
涂南直起身子:“我不是个挟恩图报的人,但起码,我觉得一个私人包厢的主人,有权利,也有必要知道一个躲避保安的闯入者打着什么主意。
”
“你觉得呢?”涂南追问。
不依不饶。
姜沉绯抿了抿唇,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说自己是冲着给市议员拍一张动人的丑闻照,才潜入这家纸醉金迷的俱乐部?
如果碰巧这位涂女士也是那位议员先生的对头,倒是能一拍即合。
但另一种可能更直白地摆在她眼前:
刚离开的保安马上会在涂女士一个通知下,带着更多人手把她绑去最近的局子,然后是足以让她大出血的保释金。
沉默是金。
“算了,你要是不想说,我们可以先聊聊别的。
”
涂南见对方油盐不进,适时收起目光。
“别看了,就算你现在马上出去,外面的大个子也没走远。
”
姜沉绯没有否认。
“他们没排查清楚之前,这里还算安全。
倒是这里的床,不少人嫌不干净。
”
闻言,姜沉绯看了眼身下。
床铺的质感相当不错,至于卫生――一个雇佣兵哪有挑挑拣拣的余地。
说是不干净,她只当对方是邀请她坐去桌台对面,好拉近对话距离。
那便依她,比起对方,自己的时间不是什么金贵成本。
窗外,天色彻底黯下去,布鲁斯区的夜晚全然没有清幽可言,即便是隔着厚重的玻璃,也能听见街道上的喧杂和雨滴打上来的声音。
两人就这样在短暂的无言中相对坐立窗边,只剩颇具设计感的黑金桌台阻隔在中央。
流线型柱台撑起的桌面上,是低头就能看见、取走的令牌,还有那杯浓稠的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