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催促道。
言清漓转眸看去,这人连马都不肯下,来去匆匆的模样。
遥想当年她与玉竹刚到盛京时险被裴凌骑马冲撞,当时他也是这般神情不耐,高坐在马背上俯视她,张扬霸道,目中无人的。
如今霸道依旧,只是更为内敛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
“你以为我同你一样麽?送个人都不敢露面,还要躲得遠遠的。
”
言清漓怔了怔,意外他居然连这件事都知道,当年她离得很远,应当不会被发现才是……她的眼神瞟向青果。
青果委委屈屈的:“小姐,我没有,这可真不是我说的。
”
罢了,管他是如何知晓的呢。
她主动将手覆在了裴凌扯着缰绳的手上,小手之下男人有些粗糙的手指蜷紧了。
言琛目光扫向他们叠覆的手,眸冷,不悦,眉心微蹙,又移开。
言清漓知道裴凌与陆眉的处境完全不同。
陆家无人了,陆眉亦无心朝堂,他闲云野鹤一个,随她周游四方是他往后余生唯一的心愿。
而裴家是几代人筑起的根基,如今在裴凌这一代散了败了,还落下许多罪名,不若陆家留美名于世。
所以,除了儿女情长外,裴凌还需重振门楣,这不仅是他的责任,更是他个人的抱负。
天下太平是一个过程,百姓的安穩也需要有人去守护,想要结束乱局,以战止战是重要的手段,今后等着裴凌的大仗小仗应当不少,纵有千言万语想要叮嘱,其实也都是那一句话。
“你莫要死了。
”言清漓担心道。
裴凌气笑了。
见她酝酿半天他也耐心等了半天,结果这关心的话却叫她说得如此简陋难听。
他反握住她将要抽回去的手,将火撒在了一旁噗嗤笑出声的陆眉身上,“放心,我定比他活得久。
”
陆眉也不气,只是笑眯眯地将言清漓的手从裴凌的掌中硬生生分开,然后自己攥住,目光盯着裴凌说道:“清儿,我们该走了。
”
言清漓点点头,对一直含笑看着他们的吉福也说道:“公公请回吧,阿漓这便启程了。
”
对于宁天麟依然将“她”册封为皇后这件事,言清漓着实意外。
立一个永遠都不会露面的女人为皇后,这大概是他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任性的事,想必也是唯一任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