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盛心头一震,面部的肌肉绷紧,胸腔有股子莫名其妙的东西在乱窜,横冲直撞,犹如即将沸腾的水,就差一把火就要冒起泡来。
他不是个好人。
下了决心以后,他没有一点犹豫,不用过多打听,就知道了他们今日相亲的地方。
他洗了澡,换了衣服,梳了头发,戴了袖扣,喷了香水。
香水的名字叫“邂逅”。
薄雾般的香水飘在空中的时候,司盛对着镜子勾了下嘴角,弧度很浅,带着“让山就我”的决心。
飘扬的香水落在肩上,散发着一股奇妙的香气。
这香水不应该叫“邂逅”,应该叫“勾引”。
对,他想害李廷云。
他已经踏上了那条船,绝不可能自己一个人上。
是,李廷云是无心,不怪他,和他没有关系。
司盛这么劝过自己,在听到陈师傅说李廷云要相亲以后,他反反复复地在脑海里纠正自己,放过李廷云。
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就当是一场梦好了。
可,凭什么?
凭什么和李廷云无关?
司盛的目光落在李廷云紧紧握在他手腕处的手掌上,那手干燥、粗糙、温暖、有力,一只手掌就能握住他两只手腕,将他钉死在……
司盛收回目光,呼吸有些急促,餐厅的空调跟失效了似的,让人满头满脑的烦躁,燥得头发尖都在冒着火。
是他,送他红色的玫瑰。
跟不知道送人红色玫瑰是什么意思一样,大张旗鼓地让他最亲近的朋友带给他,赤裸裸地向他求爱。
是他,送他矫揉造作的小兰花。
一淋了雨就跟受了委屈似的,在他面前垂头乞怜,让他无端联想。
然后做什么私闯人梦的抢劫犯,把人困在梦里,困在床上,一遍一遍在梦里对他做大逆不道的事情。
一桩一件都是李廷云拉他上贼船的证明,他绝不可能站在波涛汹涌的船上,看李廷云有妻有儿家庭美满。
司盛的唇角又勾了起来,语气失了冷然,带着股勾引人的意味,“李廷云,我头晕。
”
李廷云的耳朵里只听得见小老板说的话,他用空余的一只手摸了摸口袋,眉间的褶皱要上了天,没有解酒药。
“休息,带小老板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