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到回答,抬眸一瞧吓了一大跳。
来人正是那“过于温软”的太子殿下。
他正抱着一卷竹筒,里头应当是装着几张宣纸,先是扫了一眼背对着门的祁岁,然后才将目光悠悠转向侧对着自己的楚歇:“楚哥哥……”
叮地一声,楚歇将手中杯盏置于桌案:“殿下,我说过很多遍了,叫我楚大人。
”
“楚大人。
”太子挤了进来,不忘将门关上,将手中竹筒扬起,“我写好了,去你府里寻不到你,才知道你是出来喝酒了。
”
挤在祁岁的左边,正将二人挡住。
也不寻坐垫了,直接坐下了,又看着案上正温着的酒:“楚大人既喜欢酒,为何不教人买了些回府里喝。
”
还用问。
回府里,酒还没喝着,就会被桃厘唠叨得耳朵起茧。
楚歇未答,只看着他手中竹筒:“写好了?”
太子点头,正要将竹筒打开,楚歇却摁着他的手。
太子眼皮稍稍一掀,正抬眼看他,却见他慢条斯理地将竹筒掉转了个方向,朝着祁岁:“给你祁大人看看。
”
“可是,这是要给……”
“祁大人可是殿试状元,论学问,那是不比赵世子差的。
”
祁岁受宠若惊,酒立刻醒了一般。
得此般信任和恭维,心中顿时欣喜万分。
一边谦逊地朝着江晏迟行了一礼,然后才翻看过几页。
太子殿下性子温软,落笔却有些锋芒。
见地也是非常独到的。
祁岁倒是有些惊喜。
再看向江晏迟时眼中带着些欣赏:“殿下功课实在长进很多。
”
楚歇微笑,“并非长进,他本身就很好的。
”
祁岁才明白楚歇是在暗示他,太子是个好苗子。
并非他方才抱怨的“无主意”“无见地”之人。
嘴角的笑意收了收,十分郑重地双手交叠着虚拜一礼。
才反手将宣纸卷回竹筒里,奉回太子手中。
可酒楼里的伙计看着又来了一人,楚歇和祁岁又是常客,便也就笑脸相迎地推开了门主动问:“楚大人,祁大人,可是还要再添些酒啊。
”
这酒本身也喝得差不多了。
可还没等楚歇回答,江晏迟便客客气气地回绝了,“不必了。
”语气温温的,但意思却坚定。
伙计不认得江晏迟,可见他衣着华贵想必说话也是作数的,再看向楚歇,见他也点了点头这才将手中一块方巾搭在肩头,“好嘞,要替您去府里喊轿子来吗,您今日喝得当是不少……”
江晏迟又瞥了眼桌上。
楚歇顺着他的目光数了数桌上的酒坛子,刚好六坛。
往日里都只喝四坛的。
多的都是祁岁喝的,他倒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