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温厚仁孝,与似岚那是个性子。
陛下既然愿意将他抱养膝下自是对他清楚,七岁见大,小殿下是有才能的,假以时日……”
江晏迟不言其他,却反问假以时日是哪日,直接将许纯牧问住。
他隐隐觉得有些异样,这才追问句:“陛下近来觉得身子不大好吗。
”
“随口问问罢了。
毕竟朕膝下也就这个孩子,若是个中庸的,日后继任为君,可就全靠你这位侯爷镇守八方,替他多看顾看顾这江山了。
”江晏迟眼光微醺,连说话也似是醉话连篇。
身上发热也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真病了。
这话听着微妙,许纯牧时没能参透其中深意。
却又听皇帝问:“那你觉得楚歇,是个什么样的人。
”
许纯牧眼风忽抬,眼中精光闪而过,好会才答:“陛下最近似乎很喜欢提起往事。
”
“那你觉得,他心中可有过朕啊。
”
烛火噼啪声,光影交错。
问这句话时,他的语气轻松,像是并不大在意。
甚至还带着几分孩子气。
可许纯牧却经不住再打量那唇边的那丝笑意,总觉得那里头始终夹杂着些很深的东西。
“臣不知。
”
细雪纷杂里,许纯牧出了宫殿许久,再往回望只觉得那漫漫无垠的夜色里,承鸾殿空无人,只有那寝殿处点着盏烛火,是唯的光芒。
几日后,许纯牧再上朝。
他本是边境君侯,无诏是不得入朝的,更无权过问朝堂内部的决议。
但不知出于什么缘由,他明显地表态于重审沈氏案。
已经官至九卿之,代管章程礼仪的祁岁面色不大好看,盯着那许小侯爷。
下了朝特地追上去揶揄着:“原以为许侯爷风光霁月的,当真淡泊名利,原来,也是个急着讨好陛下的。
”
祁岁说话相当不留颜面。
可是许纯牧既不恼羞成怒,也没有矢口否认。
甚至毫不遮掩。
“若沈家当真是冤枉的,难道就该永远背负污名吗。
”
“代价呢。
你可曾想过翻案的代价。
国本无存动摇根基,让两位先祖皇帝丢尽颜面,成为千古之笑谈,社稷无光,人心动荡,这便是你要的结果?”祁岁冷笑声,“皇帝陛下爱妻之情难以苛责,难不成,你也是。
”
祁岁不知许纯牧真实身份,又知当年